之后,他就一路收拢溃逃的撒丁军队,头也不回的朝著亚歷山德里亚跑,跑著跑著,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军队越来越多了好像,远超原本的第二军的建制。
当然,他也是觉得当时的境地已经是死地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一涌上来就制止不了了,他与几位刚刚升任的师长一合计,就决定拋下法国盟军,独自逃命。
曼弗雷多將军毕竟还是有著自己的军人荣耀的,他和奥地利人又在亚歷山德里业打了一仗,发现根本打不过,就只好接看往都灵方向战略转移。
一到都灵,他就发现这座昔日的繁荣之都变得萧条了起来,街道上行人蓼廖,那些还在街上的人们也是心神不寧,面带惶恐。
往常,市民们见到军人至少会报以友好的微笑,而如今却唯恐避之不及。
不知道多少次整理了自己的军装,他获得的象徵著军人的荣耀勋章也都被他给摘掉了,这一路的失败走过来,让他患上了恐奥症,这让他感到羞愧。
“曼弗雷多將军!”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將正在想事情的曼弗雷多將军嚇了一跳。
范蒂將军猛地抬头,定晴一看,顿时惊呼道:“国王陛下万岁!”是自己的国王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身后跟著几位內阁大臣,还有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不过这语气怎么这么平和,想必接下来就是撤自己的职,一路擼到底了吧,
嘛,曼弗雷多將军也想开了,他决定自己主动说出来。
“国王陛下,这次的战败,我愿负主要责任。我实在是愧对您和卡斯特布鲁戈老將军的信任,丟掉了米兰、丟掉了亚歷山德里亚。”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我...我请求您撤掉我所有职位。”
出乎意料的是,埃马努埃莱二世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您在说什么呢?您为祖国保留了这么多精锐的士兵,而不是跟隨著法军葬送在米兰,这是大功一件啊。”
大功?曼弗雷多將军在心中暗自嘀咕,国王陛下是不是受到了什么精神刺激,不正常了?啊,对了,可能是接连的战败导致的。
他悄悄警了一眼国王身后的加富尔首相,对方朝他使了个眼色,但他一时难以理解其中含义。
就在曼弗雷多还在困惑之际,埃马努埃莱二世突然宣布:“曼弗雷多·范蒂中將,我现在授予您撒丁-皮埃蒙特王国元师军衔。”说著,国王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柄镶嵌著象牙的华丽佩剑,郑重其事地递给了目瞪口呆的曼弗雷多。
撒丁国王继续和顏悦色地说道:“您现在就是我们撒丁王国陆军的总指挥官。我需要您打一场都灵保卫战,有信心打贏吗?”
曼弗雷多將军不由自主地警了眼身后荷枪实弹的王宫卫兵,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
他心里清楚,如果回答“有信心”,他將立即成为新组建的都灵集团军司令员,肩负起守卫国家最后一道防线的重任;若是回答“不能”,以国王现在的精神状態,他很可能会当场遭到处决。
权衡再三,曼弗雷多元帅硬著头皮说道:“陛下,都灵一直是首都,而並非一个防御要塞。我们的士兵缺少人员补充,也缺乏武器装备...”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国王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命令后方驻防的部队全速用火车赶了过来。至於武器装备,“埃马努埃莱二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们有一批新到的法式装备。”
国王的语气突然变得激昂起来,声音越来越急促,语调越来越高:“现在敌军已经攻到我们的首都,我们已经退无可退!我已经向国民发布了保卫祖国的命令,所有撒丁民眾都有责任、义务为祖国尽忠!”他的大鬍子隨著激动的情绪不住颤抖,“所以!曼弗雷多將军,你愿意接受祖国给你的光荣使命吗?”
“遵命,陛下!”曼弗雷多元帅不再犹豫,拿著自己刚刚得到的佩剑向国王埃马努埃莱二世行了军礼,“我会守住都灵,人在,城在!”
曼弗雷多元帅目送著埃马努埃莱二世国王远去的背影,听著他喃喃自语的“撒丁必胜,萨伏伊永存”,不禁感到一阵茫然。
他连忙转向悄悄留下来的王国首相加富尔伯爵和战爭大臣莫尔莫拉將军,焦急地问道:“首相大人,莫尔莫拉將军,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加富尔伯爵和莫尔莫拉將军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加富尔缓缓开口:“曼弗雷多,你其实做得很好。在这种近乎绝境的情况下,为我们撒丁王国保留了足够的军队。我们之前新组建的五个军的军长们,除了您和被撤回来的卡斯特布鲁戈將军,其他都已沦为奥地利人的俘虏。”
曼弗雷多元师听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眼晴,嘴巴微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不知所措。
莫尔莫拉將军嘆了口气,低声补充道:“国王陛下受了刺激,最近精神状態有些...不太稳定。他下达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都灵。”
说著,莫尔莫拉將军示意房间里的侍从退下,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卡斯特布鲁戈將军假扮海盗,成功夺取了法国原本要给新成立的罗马尼亚联合公国的武器。所以,你手上其实是有足够武器装备的。不过..:”
他顿了顿,“军队质量確实是个问题。更糟的是,法军已经表示不会参加都灵保卫战,他们打算撤往法国本土。”
“那我们这、这肯定没得打啊。”身材高大的曼弗雷多·范蒂元帅颤抖著手拍著自己的脑门,声音中充满了绝望,“这.:.我们和奥地利帝国的军队差距太大了,数量上也不可能比对面多。”
他皱著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尔莫拉將军,我们为什么不去萨伏伊呢?那里是山区,更容易防守一些。”
“不能去萨伏伊,至少现在不能。”加富尔伯爵严肃地回答,脸上写满了无奈,“我们都明白,都灵不可能守得住,但是都灵之战必须要打,这是政治上的问题。”
他露出一丝苦笑,继续解释道:“欧洲和平大会即將召开,我们需要展示我们的价值。两次与奥地利帝国对抗,两次失败。现在我们最大的目標是保住我们不被奥地利全部吞併。”
曼弗雷多元帅陷入沉思,突然提议道:“首相阁下,如果奥地利占领我们全境,最后的方案可以让几支军队下乡,组织游击队,袭扰奥地利军队。”
加富尔伯爵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国內的情况现在很复杂啊。
国王陛下常年以来的高税率和横徵暴敛让农民怨声载道,开战之后我们又向贵族们徵收了三次战爭税。现在战爭失败,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所以,开展游击战恐怕很难。”
莫尔莫拉將军接著嘱附道,“前线撤下来的军队让他们修整几日,恢復恢復士气。新招募的青年学生军士气高昂,他们愿意为了祖国流干最后一滴血。这些学生一直以来接受法式装备的武器训练,再加上后方的驻守部队,这两支力量会是你最大的依靠。”
加富尔伯爵接著补充道:“翁贝托王子已经被我安排卡斯特布鲁戈將军保护,他会前往伦敦避难。”
“所以,”加富尔伯爵语气沉重地总结道,“你需要打一场都灵保卫战。打贏了自然最好,输了的话就利用铁路迅速撤到阿尔卑斯山脉一线,儘量保存实力。”
看看伯爵和莫尔莫拉將军坚定的眼神,曼弗雷多元师沉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