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闻言,不屑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一份宣言就想换得和平有些少吧?再者,匈牙利那边不需要法国担忧,就像飞蛾扑向燃烧著的火焰一样,自寻死路。”
“这样吧,亚歷山大,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等拿破崙三世最新的消息怎么样?比如,我们打下米兰再说。”弗朗茨微微一笑。
瓦莱夫斯基伯爵的脸色一变,打下米兰那还谈什么,搞不好都灵也要丟,法国不想接著投入更多的力量在这场战爭了,至少要先停战几天,爭取一些时间。
瓦莱夫斯基伯爵沉吟片刻,顿了顿,接著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我想我们可以先休战十天,法军可以从南部的伦巴第王国撤军,如何?”
见对面的弗朗茨还在冷冷地看看自己,瓦莱夫斯基伯爵又加了个筹码:“法军舰队保证不对威尼斯等地进行袭击。”
弗朗茨敲了敲桌子,“五天。我只给你们五天的停战期。你最好与拿破崙三世好好商议。这一次,我明確告诉你,撒丁王国必须付出代价。”
“遵命,陛下。请允许我立即去发送电报。”瓦莱夫斯基伯爵起身,欠身之后在侍者的引领下离开了餐厅。
等到瓦莱夫斯基伯爵离开之后,赫斯男爵疑惑的问道:“陛下,敌弱我强,
我们应该乘胜追击才对,您怎么?”
弗朗茨喝了一口茶水,缓缓地开口:“我在等北部加里波第那边的消息。赫斯,你別小看了加里波第,我个人认为他的指挥水平不亚於一流的帝国军人。”
“况且,米兰毕竟是伦巴第的中心,我们需要后续更多的部队增援上来,攻城战永远是消耗最大的战斗。”
赫斯男爵点了点头。
弗朗茨又看向卡尔,“卡尔,给温迪施格雷茨亲王发电报,让他催促一下普鲁士的威廉摄政王,几天了,连法国像样的要塞都打不下来,再这样我就要重新考虑密约协议了。”
“是,陛下。”卡尔敬了个礼,刚起身准备离开又被叫住了。
“等等卡尔,让布尔伯爵、温迪施格雷茨亲王一块,现在可以开始南德意志邦国的合併谈判了。告诉他们,我的要求很低,如果有意愿,他们可以保留內阁、警察系统,財政也可以自己搞,甚至是军队,不过军费他们自己掏。剩下的让布尔伯爵他们自己看著办,好不容易国际形势大好,我们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遵命,陛下。”
“...陛下,这样对那些邦国是不是太宽鬆了。”
“赫斯,我们缺的是这些人口,再就是他们的市场。只要合併成功,后面慢慢地,权力早晚会收到维也纳去,而且。”弗朗茨顿了顿,“我猜,很多邦国巴不得直接合併,他们养著的军队对我们来说太小了,但对他们来说,財政负担文过重,能把防务、外交等全权交给我们,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原来如此,陛下,您真是高瞻远瞩啊。”
约瑟夫·奥特马尔·冯·劳舍尔是维也纳天主教总教区大主教,在宗教方面有著重要地位,同时他也是皇帝弗朗茨的哲学老师,和弗朗茨夫妇有著密切联繫,在政治上也发挥看重要作用,他在1855年的时候与罗马教廷谈判,签订了《奥地利-教廷协约》,恢復了天主教会在奥地利的部分特权,废除了由皇帝约瑟夫二世在18世纪实施的对教会的严格限制。
今天,劳舍尔大主教常在的圣斯德望大教堂闭门,没有像往常一样接待信徒劳舍尔主教身后跟隨著两名神色严肃的教土,皮鞋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噠噠声。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前,他停下脚步,转身对两名教士郑重其事地瞩附道:“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一一我是说任何人一一都不得踏入这个房间半步。明白吗?”
两名教士恭敬地低头应道:“遵命,大主教大人。”
劳舍尔主教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方长椅上的一位军人一一埃纳滕將军,他现在穿著深蓝色的中將军服,胸前掛著弗朗茨亲自授予他的玛利亚特蕾莎二等军事勋章,一脸虔诚的闭眼双手合十对著面前的十字架祈祷著。
劳舍尔主教轻声走近,略微停顿了片刻,目光沉静地注视著埃纳滕將军,直到他祈祷完毕。
“哎呀,埃纳滕老兄,”劳舍尔露出温和的微笑,一屁股坐在埃纳滕身旁,
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竟然这么火急火燎地找我。”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而且,在他看来,维也纳还没什么紧要事情能难住他这位大主教和身边皇帝宠信的军需总监,估计又是艾尔蒂娜夫人可能和他吵架了。
“劳舍尔,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埃纳滕將军突然问道。
“听.:.你嘛,”劳舍尔主教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仔细打量著身旁这位五官端正、坐姿挺拔的將军,“沉稳、认真、负责,还有正直、忠诚,对皇帝忠心耿耿。哦对了,”他眨了眨眼,调侃道,“虽然你不爱承认,但长相还挺不错的。
难怪能娶到艾尔蒂娜小姐这么漂亮的美人。”
“正直、忠诚吗?”埃纳滕將军的眼光有些暗淡,他深吸一口气,对著劳舍尔主教说道,“我犯了错事。”
“需要我陪你去忙悔室吗?“劳舍尔半开玩笑地问道。
“劳舍尔,別闹了,我是认真的。“埃纳滕的表情异常严肃。
看到老友如此神色,劳舍尔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郑重地点点头,“好吧,
你说。”
“事情是这样的..:”埃纳滕將军开始娓娓道来,將自己与所罗门的相遇、被威胁以及隨后所做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倾吐而出。
“唉!”“你怎么!”
“埃纳滕啊埃纳滕,“劳舍尔摇著头说,“埃纳滕,皇帝陛下和茜茜皇后对你是非常信任的,樱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个平民凭藉战功走到军需总监这个位置。”
“你和环说一下,或者向皇帝陛下求救,元洛琳的病一定能治好。难道真的只有所罗门找的那个医生能治吗?”
埃纳滕將军无奈地摇摇头,“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劳舍尔。环知道自己罪无可恕,难以赎罪。环已经让艾尔蒂娜带著元洛琳去了皇宫,那厂应该骄较安全。现在,环需樱你帮环一个忙。”
说著,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郑重其事地交给劳舍尔,“这封信,请你务必亲手交给弗朗茨皇帝陛下。皇宫”也有所罗门收买的人,艾尔蒂娜带著它並不安全。”
“哼,那环的安全你就不担心了?”劳舍尔故作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环觉得你最好等弗朗茨皇帝陛下回来,亲自去见他。说不定他会让你戴罪立功呢。”劳舍尔提议道。
“时间不等人啊,劳舍尔,”埃纳滕將军摇摇头,语气坚定,“再说,皇帝陛下正在前线与强敌法国交战,环不能让这且事分散他的注意力。也贵.:.也贵环引有机会弥补吧。”
埃纳滕將军站起身来,眼中闪炼著决然的光芒,“就这样吧,劳舍尔。环埃纳滕这辈子从未做过违背良心的事,现在,是时候去赎罪了。”
“再见了,老朋友。愿伶帝保佑你。”
看著老友远去的背影,劳舍尔主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声祷告道:“愿伶帝与你同在,埃纳滕。伶帝必会指汁你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