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看著面前这张泛黄的战役地图眉头紧锁,突然厉声问道:“桥呢,桥炸了没?”
这座横跨塞西亚河的大桥对战局至关重要-若敌军无法大规模渡河,仅凭水性好的少数士兵根本构不成威胁。
除了那座大桥,就只能修建浮桥,法军夜色里面修建浮桥,在重点防御的地方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才对。
库恩上校一愣,隨即略显尷尬地回答:“呃...大公阁下,我们没有提前炸桥。居莱伯爵坚持...他认为应该等敌军踏上桥面时再引爆,这样能造成更大的杀伤...”
“愚蠢!”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地图微微颤动。“这不是演习,是实战!居莱太过贪功了。”
该死,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知道这是居莱伯爵贪心了。
“那恐怕是第三旅的工程兵炸桥失败了,要么就是遭遇突袭,没来得及炸桥。还可能是第三旅的工程兵遇到了技术困难。”格吕內伯爵格吕內伯爵站在一旁,插话道。
这个时期的炸药其实不算成熟,威力也不够大,1859年的军用炸药技术还相当原始,诺贝尔发明烈性炸药要1866年!
阿尔布雷希特俯身细看地图,手指在诺瓦腊和帕莱斯特罗之间来回移动:“距离帕莱斯特罗还有多远?”
“报告大公,直线距离约13公里。”参谋长库恩立即回答,“骑兵全速前进,一个多小时便可到达。但...”他看了看怀表,“时间確实很紧迫了。”
库恩参谋长看著还在思考的阿尔布雷希特大公,不得不提醒道:“大公,时间不多了。”
阿尔布雷希特站起身,在狭小的帐篷里来回踱步。透过帐篷的缝隙,可以听到外面士兵们整装待发的嘈杂声。
“那座桥是关键。”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桥已经被炸毁,河对岸的敌军就成了瓮中之鱉。但法军的推进速度...”他突然停下脚步,“未免也太快了些。”
沉默片刻,他的眼神变得坚定。
“传令!”
“命令贝內德克將军立即抽调一个旅向南推进,第十一骑兵师隨我立刻出发增援帕莱斯特罗!”
他转向那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这名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他的军服被汗水浸透,胸口剧烈起伏。
“士兵,你还能骑马吗?”大公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关切。
年轻的下士立刻挺直了腰板,用袖子迅速擦去额头的汗水,做出標准的军礼:“报告长官,我可以!”
“好样的!”
阿尔布雷希特大公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在战场上,这种不畏艰险的精神比什么都重要。
他接著大声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上士了。带路吧,我需要你熟悉地形的优势。”
隨后,他转向一旁的格吕內伯爵,声音压低了些:“格吕內伯爵阁下,我有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麻烦您了。”
格吕內伯爵立即凑近倾听。
“你得亲自去一趟贝內德克那里。”阿尔布雷希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几道线,“法军在帕莱斯特罗的动作,极可能是个圈套。让贝內德克务必注意塞西亚河的上游段-那里都是修建浮桥的理想地点。”
格吕內伯爵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標註的位置,重重点头:“明白。我这就动身。”说完,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坐骑。
阿尔布雷希特大公跨上自己那匹高大的栗色军马。马儿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急切,不安地刨著地面。
外面都是准备出发的骑兵们,马蹄声、武器的碰撞声和低声的口令此起彼伏。
望著这一切,大公不禁在心中暗自庆幸:多亏皇帝陛下英明,让我带著骑兵师提前出发。若是没有这支机动力量,今晚的局势就真要失控了。
“第十一骑兵师!”他的声音在夜空中迴荡,“准备出发!”
数千支火把在黑暗中组成一条长龙,向著帕莱斯特罗的方向移动。时间就是生命,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在这个命运攸关的夜晚,一场恶战即將展开。
...
6月1日夜11点。
夜幕笼罩著帕莱斯特罗桥西岸的树林,潮湿的晚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枝叶摇曳间,偶尔能听到猫头鹰的鸣叫。
奥地利军队的格尔將军派遣了一个警卫连在此驻守,负责监视和预警可能出现的敌军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