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刘贤的发明,已经在宫里很多地方都普及了。
刚刚和赵云新婚的蔡琰,一身素雅的月白深衣,眉宇间带著惯有的恬静和温和。
关羽的夫人甄宓,这位名动河北的美人,容顏依旧倾城,气质却愈发沉静內敛,如同深谷幽兰。
刘贤举起酒杯,先带头笑了,“今日这席间,只有两位男子,一位是天子,另一位就是我,诸位一定很好奇,今日为何会相聚於此。”
眾人都把目光看了过来,刘贤笑了笑,看向天子,说道:“陛下,古往今来,征战杀伐,运筹惟,安民理政,皆是男儿的事情。男儿保境安民,披肝沥胆,血染征袍,此乃天经地义,臣绝无异议。”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亭中每一位女卷。
刘贤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然则,我决决中华,浩浩神州,岂无奇女子乎?今日在座诸位夫人,便是明证!”
他的手指向黄月英,“黄夫人胸藏丘壑,机关巧思,能夺造化之工,助诸葛军师屡有新奇之物令人嘆为观止。!”
他又指向吕玲綺与孙尚香,“举贤不避亲,我这两位夫人,弓马嫻熟,英姿讽爽,不让鬚眉,若临战阵,也能杀敌斩將!”
吕玲綺顿时心怒放,高兴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孙尚香也是一证,他竟然当著天子的面,如此称讚自己,虽然感到惊讶,但心里多少也是受用的。
刘贤再转向蔡琰,“蔡夫人家学渊源,博古通今,才情冠绝当世,经史典籍烂熟於心!”
目光掠过甄宓与伏皇后,虽未明言,但敬意已昭然。
“诸位夫人的才情、勇力、智慧,难道只能囿於闺阁绣户,相夫教子,便算尽到了本分?”
刘贤的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千层浪,“陛下!臣以为,此乃明珠暗投是宝刀藏於匣中!”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臣斗胆进言,恳请陛下开万世之先河!允天下有才学、有勇力、有抱负之女子,能够走出深闺,为社稷尽一份力!”
亭內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流水泞,风过纱慢的微响,愈发衬得这寂静沉重得令人室息。
伏皇后手中的玉杯微微一倾,清澈的酒液无声地滑落,涸湿了她华美宫装的袖口,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浑然未觉,凤眸圆睁,震惊地望著刘贤,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臣子。
蔡琰瞪大了眼睛,著实被刘贤的提议给惊到了。
步练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担心刘贤的这番话,会引起天子的震怒,被视为『大逆不道之言”。
天子陷入了沉思,显然,这样新奇的想法,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刘贤显然已经对这个问题经过了深思熟虑,“臣请陛下允准:凡通晓武艺,胆识过人之女子,经官府考校,可充任巡城、捕盗之责!其依者,更可参与守城、乃至隨军征战!男人可以保境安民,女子也可以出一份力。”
“凡饱读诗书,精通典籍,明於史事之女子,亦可由朝廷徵辟,参与修撰史书、整理国家藏书、校勘典籍,乃至在官学之中,教授女子识字明理!”
他的目光转向蔡琰、黄月英,甄宓、带著深深的期许,“此等饱学之才女,若只埋没於家宅,实乃国家之憾,文脉之损!”
“陛下,”刘贤的声音渐渐沉静下来,却带著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臣深知此议惊世骇俗,有违千年之礼法。然,昔日緹縈救父,班昭续史,皆留名青史。治理天下,保境安民,岂能因性別之限,將有才华、有能力的女子拒之门外,永远的束之闺阁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刘贤的脸上,他今日的这个提议,著实让眾人感到不可思议。
刘协沉默了。芳林苑內的风似乎也静止了,水声显得格外清晰。亭內的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息都拉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刘协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他摩杯壁的手指停了下来,抬起了头。年轻的脸上,那份惊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著某种决断的凝重。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女子,最终落回刘贤身上。
“刘卿—”
刘协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那令人室息的沉寂,带著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沉稳。
“汝今日之言,振聋发,確实为惊世之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每一个字的分量,“千年礼法,根深蒂固,须当谨慎。”
隨即他又语气坚定的说道:“然,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因循守旧,固守陈规,视天下之才女勇妇如无物,任其才智湮没於闺阁,亦非社稷之福。”
黄月英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蔡琰、甄宓等人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
这是事关天下女人的福泽,哪怕天子一句鬆动的话,也让眾女感到无比的振奋。
“卿言,女子之才,当为国所用。此言,不无道理!朕觉得,不妨一试。”
隨即,天子以商量的语气说道:“过几日,朕会让尚书荀令君,详议章程,擬定条陈。凡通晓武艺、勇力过人者,经考校合格,可充任地方巡捕、城防治安辅佐之职,其优异者,遇战事紧急,经主官举荐,朝廷核准,亦可参与守御、协理军务。”
“凡学识渊博,通晓经史、典籍、算学、文书者,经荐举考核,可参与修史、校书、
整理典籍诸务。”
刘协的目光再次扫过眾人,尤其在黄月英、蔡琰、吕玲綺等人身上停留片刻,“朕会酌情设立一些女官,当择其德才兼备,確有所长者,先行试点,授予相应职司俸禄,观其成效,再图推广。刘卿此议,开风气之先,用心良苦,著令有司,务必慎重办理!”
伏皇后猛地抬起头,端庄的面容上第一次失却了往日的雍容平静,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没想到,天子竟然同意了!
步练师她望向身旁的夫君,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欣慰和难以言喻的骄傲。
刘贤当即拱手道:“陛下圣明烛照,开千古未有之局!臣代天下有志之女子,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
刘贤相信,哪怕只是让女人参与到很少的一部分事情当中,这对天下的女人也是一种极大的鼓舞,至少,那些有才华,有能力的女人,能够燃起希望。
“陛下万岁!”亭中诸女也纷纷起身下拜。
刘协端坐主位,看著眼前跪伏的眾人,尤其是那些女子眼中闪烁的光芒一一那是希望,是挣脱伽锁的感动。
“平身吧。”刘协的声音恢復了平和,“此议初行,千头万绪,更需谨慎。刘卿,此事便由你牵头,协同尚书台,详加筹划。”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重託!”刘贤朗声应道。
宴席继续,气氛却已截然不同。亭外的夕阳熔金,將天边的云霞染得无比绚烂,仿佛预示著某种新生的气象。
回到家中,恋论起这件事,眾女议论人久,都很兴奋,刘贤也难得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家人。
刘贤专门找人做了一仗长桌,反正自己家里用,外人怎么看,他也懒得理会。
全家人能聚在一起,其乐融融,这不是挺好的吗?
夜里,刘贤睡在了孙亜香这边,身边女人多了,刘贤不能原此薄彼,所以儘量公平一些,雨露均沾,免得有人心生不满。
“让女人出来做事,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竟然能对陛下当面提出,陛下竟答应了。”
孙亜香至今想来,仍觉得不可思议。
刘贤脱掉外面的长袍,掛在了一旁,轻轻的笑了笑,“女子生来,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归宿,那就是相夫教子,千百年来,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郡主,你弓马嫻熟,一身武艺不输军中健儿。可是那又能如何?或许我可以给你特权,让你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但是,其他人呢?她们学了武艺,难道只能在人前耍弄一番,博人一笑吗?”
“武艺也好,才学也罢,不论男女,若学了无用,这才是对人性最大的折磨!”
“有些礼法,应元被尊重,比如让人信奉忠孝仁义,自然值得弘扬,但是让女人束之高阁,提倡无才便是德,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辈子困守在家里,我觉得这並不可取!”
孙亜香舅讶的看看刘贤,刘贤沉默了一会,自嘲一笑,“有句话,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算了,夫人切莫传出去,男人固然在体力,力量上比女人强,但是,只要给女人足够多的机会,很多方面,女人並不比男人差,比如琴棋书画,比如做学问。”
“今日之言,非是我要翻天覆地,也非是要女子凌驾於男子之上。”他微微摇头,目光诚挚,“我只是想,试著改变一些事情。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改变,也是好的。”
木兰能从军,梁红玉能统兵,商朝的妇好更是独当一面,统兵如神。
妇好率盲商军锄征西討,征伐过土方、羌方、巴方、夷方等周边强敌。
刘贤並不是非要让女人当將军,统兵出征,而是女人的確能做很多事情。
后世女人能顶半边天,刘贤虽然不会大刀阔斧的让女性全部得到解背,但是適当的改变一些,让女人可以做一些事情,这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