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想就在此时,吴莱突然凑到了他的面前:“老爷子,您这个岁数可得悠著点,您老可別把自己给气死咯!”
吴莱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气的刘文亨胸口发闷,脸色铁青,手捂著心臟半晌说不出话来。
吴莱先是嘲讽了眾人一番,隨即又对樊夫人说道:“夫人,家师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在此之前已经叮嘱我要妥善招待於您,我师娘如今也在后堂,不如请您移步,与我师娘敘一敘旧,也总好过留在这里,看著他们这一张张臭脸!”
樊家与陈家虽然有著血海深仇,可如今毕竟是合作双方。
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樊夫人自然不会驳了陈彦这个面子。
面对吴莱的邀约,樊夫人轻抿嘴唇,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吴莱与樊夫人一路出门,只剩下一眾地主面面相覷。
出得门外,樊噲对那两名刀手叮嘱道:“谁想离开,不必阻拦,任由他们便是。”
“但是也请各位记住,谁今天要是出了这扇门,驳了我师父的面子,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担得起责任就行……”
吴莱这番敲打,让在场所有人劝都乖乖闭上了嘴。
樊家血案当初轰动一时,若不是樊家家大业大,换做別家恐怕就將酿成一场灭顶之灾了!
这群人明白箇中道理,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係。
虽然明知道陈彦这次邀请必將是另有所图,可是他们身在涡流之中,又哪有资格拒绝?
虽然他们也要顾及刘文亨的顏面,不能让对方太过难堪。
可真说要让他们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站队对方,他们却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刘文亨看出了眾人迟疑,无奈嘆了口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能治一时之气,咱们又如何能奈何得了对方?”
“事到如今,我等就只能忍气吞声,见招拆招,只希望这位陈大人能够手下留情,別对咱们下手太过了……”
这边刘文亨已经认命,却还在为自己的无能尽力找补。
另一边,樊兆海已经在两名刀手的陪同之下一路来到沛县监牢,这里位处荒僻,採用的是半地下的结构,刚刚靠近,樊兆海便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
那两名刀手对此置若罔闻,只是上前打开牢门,並各自让开一步,任凭樊兆海进入其中。
幽暗的台阶似乎通往无间地狱。
恶臭夹杂著阵阵呻吟,不断衝击著他的各处感官,让他心神为之战慄。
穿过幽暗的廊道,可以看到一道笔直的身影正在走廊的另一端等候著他。
头顶天窗投下一缕阳光,照射在那道身影之上。
恍然间竟平添了几分神圣之感,让樊兆海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