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陈彦不曾提出这个请求,樊夫人为保樊家,也一样会对此做出让步。
所谓树大招风,樊家前两日遭逢的血案便是一桩最大的教训。
十几名乡野閒汉就能搅动得偌大的樊家险些倾覆。
更何况是这几百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难民呢?
如今陈彦在地方威望越来越高,一天之內缉拿真凶更是奠定了他身为淮阴亭长的崇高地位。
樊夫人想要保全樊家,就需要陈彦作为依仗,否则樊家日后恐怕再难在沛县立足!
不过樊夫人心思可並非只是套牢了陈彦,好与之合作这么简单。
眼见著陈彦答应了自己的提议,樊夫人当即提出一个要求:“陈大人,妾身答应了您的条件,那您对妾身,是不是也该有所关照?”
陈彦闻言,连连頷首:“夫人慷慨,愿意接济这些百姓,您若是有什么要求,儘管与我直说便是!”
樊夫人见陈彦应答的如此乾脆,索性也不再谦让,直接伸手指向身边的樊兆海:“我希望陈大人能收我儿兆海为徒,日后无论如何,都让其跟隨在您的身旁……”
樊夫人话音未落,樊兆海便率先反驳道:“娘,你说什么胡话?你竟然要我拜这个杀父凶手为师?”
“兆海,陈大人与你爹那是上辈人的恩怨,与你无关,况且我樊家如今已经和陈大人合作,你也应该学学如何掌家了!”
樊夫人態度很是坚决,执意要求樊兆海拜陈彦为师。
陈彦见樊兆海如此牴触,当即摇头苦笑道:“看样子贵公子应该是对陈某有太多的误会了,既然如此,夫人也就不要强求了!”
樊仁的確是死於他手,但直至如今,陈彦仍认为是樊仁死有余辜。
樊兆海为人確实要比他爹樊仁强出许多,可此子唯独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太聪明,也太认死理。
陈彦自问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却也没达到动輒杀人全家的地步。
与其要给自己培养一个仇敌,日后反噬自己,倒还不如让其就此墮落沉沦下,也总好过日后师徒反目,自相残杀!
他本以为劝诫樊夫人几句,就能打消对方的想法。
却不料想樊兆海仍旧不依不饶,指著陈彦骂道:“用不著你在这里惺惺作態,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
樊兆海话音未落,樊夫人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樊夫人的纤纤玉手一时有些泛红,可见力道之大。
反观樊兆海,则是將头侧向一旁,同时手捂著脸颊,一丝血渍顺著嘴角流了下来。
“樊夫人莫要动怒,樊少爷许也是无心之言!”
陈彦本想站出来做个和事佬,却被樊兆海狠狠瞪了一眼,隨后径直跑开。
樊夫人看著自己泛红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妾身教子无方,让陈大人见笑了!”
樊夫人脸上勉强带著一丝笑意,可说话时的声音却都在打颤。
“可怜天下父母心,夫人的心情,陈某能够领会!”
如今天下倒悬,大秦已成大厦將倾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