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凉意渐浓。
位於郊区的女子监狱那扇沉重的铁门在晨曦中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一个穿著朴素、提著一个陈旧行李袋的女人走了出来。
段曦头髮梳得整齐,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跡,但眼神却是一种歷经沉淀后的平静。
多年的狱中生活磨平了她曾经的稜角与算计,留下的更多是反思与沉寂。
她因表现良好多次获得减刑,才得以提前重获自由。
她站在门口,微微眯起眼,適应著外面久违的、略显刺眼的阳光和自由的空气。
门外空荡荡的,只有一条延伸向远方的公路。
她並没有通知任何人今天出狱,或许,也没人会来。
正当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独自踏上这条未知的路时,一辆低调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停了下来。
后车门打开,一个穿著考究风衣、气质沉稳的男人迈步下车。
是段竟遥。
段曦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行李袋的带子。
她没想到他会来。
这些年,段竟遥只来探视过她一次,那次他说会等她出狱,她心里感动却没有相信。
因为,他已经不是她的“侄子”了,他是陆家三少,是衡逸集团总裁,不该跟她这个坐过牢的人有任何牵扯。
几年不见,段竟遥变得更加沉稳,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陆衡的影子。
他走到她面前,目光平静地打量了她片刻,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姑姑,我来接你。”
段曦张了张嘴,喉咙有些乾涩,最终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
段竟遥忽然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那个沉甸甸的旧行李袋,转身走向车尾箱。
“上车吧,外面凉。”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段曦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打开车尾箱,將那个与他如今身份格格不入的破旧行李袋妥善放好,动作没有一丝犹豫或嫌弃。
她机械地跟著他,坐进了温暖的车厢內。
车內瀰漫著淡淡的皮革和香氛味道,与她刚离开的那个世界天差地別。
长时间的沉默后,段曦终於鼓起勇气,声音沙哑地开口:“竟遥,谢谢你还能来接我。但是……你不该来的,若是被陆衡和陆逸知道……”
“他们一直都知道。”段竟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清晰:“他们对很尊重我,不会插手我的交际圈。”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关切,有审视,但最终化为一种坦然的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