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巴音克赛场上空,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高原纯净的苍穹。
灼热的阳光炙烤著沥青路面,空气因高温而扭曲,瀰漫著轮胎摩擦后的焦糊味和浓烈的汽油气息。
观眾席人声鼎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赛道上那些风驰电掣的钢铁猛兽上。
其中,一辆喷涂著烈焰纹章的黑红色赛车尤为引人注目,它以极其刁钻的走位和近乎疯狂的速度不断超越,每一次过弯都惊险万分,却又带著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观眾席被设在安全的区域,音响传出讲解员澎湃的声音:
“响尾蛇车队仅剩一组选手仍在赛场上奋战了,那就是车神陆逸!”
“被誉为车神的陆逸选手时隔一年再次出赛,车技依旧令人心驰神往啊!”
“进入荒漠地带了!沙尘將会覆盖挡风玻璃,对车手的视线造成极大阻碍,只能依靠领航员判断前方路况!稍有不慎,便是车毁人亡!”
“目前响尾蛇车队的成绩是领先的,如果陆逸能够安全衝线,就將夺得本场拉力赛的冠军!”
驾驶舱內,陆逸全神贯注,额角汗水渗出又被特製的头巾吸收,那双总是带著几分玩世不恭的狐狸眼里,此刻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专注。
手指在方向盘和换挡拨片间飞速操作,脚下的油门和剎车精准控制。
“进入最后一个弯道了!衝刺!”
黑红色赛车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衝过终点线!
巨大的欢呼声瞬间淹没了赛场!
车队无线电里传来队友和工程师狂喜的欢呼。
陆逸缓缓將车驶回维修区,摘下头盔,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头髮,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內心的畅快笑容。
“逸少还是宝刀未老啊!”领航员李墨推门下车,刚才全神贯注地指挥,不觉得可怕,现在完成比赛反而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两腿都发软了。
“本来就不老。”陆逸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和水,一边擦拭一边朝领奖台的方向走去,银髮在微风中恣意飘扬,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鬆和满足。
答应妹妹的金牌,到手了。
站上领奖台,沉甸甸的金牌掛上脖子。
就在他目光隨意扫过观眾席时,墨镜后的瞳孔猛地一颤。
他看到了扛著长枪短炮的记者群中,那两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陆衡,和他身边那个即使穿著简单的休閒服、戴著遮阳帽也依然气质出眾的梦安然。
陆逸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陆衡从来对这种“危险又无聊”的赛事毫无兴趣,而梦安然婚后就被抓回雅堂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怎么会特意跑来这偏远的赛场?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他看见陆衡和梦安然拨开人群,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恭喜。”陆衡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看著陆逸的眼神里,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认可。
梦安然则微微一笑,直接摊手要东西:“我的新婚礼物。”
陆逸薄唇扯起一抹散漫的笑意,取下刚掛上脖子还没捂热乎的金牌,放在她掌心,“没见过要礼物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谢谢二哥。”梦安然笑眯眯地用四个字,直接把陆逸哄成胚胎。
他佯装不在意,两手懒懒地抄进裤兜里,声音却驀然变调:“咳,不客气。”
梦安然差点憋不住笑,从包里翻出另一枚金牌:“看,这是上周大哥骑射比赛贏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