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嘟”地一声断线,房间內一片死寂。
他们这才明白,一切都在白鬱金的计划之中。包括他们想拿到药剂,通过减少剂量的方式让陆逸逐步摆脱药物控制,都被白鬱金提前预判了。
她主动將药剂送上门,像是胜券在握地昭告眾人——就算你们得到了药剂,也救不了陆逸,只能一步步亲手將他推向深渊。
眾人將目光落在梦安然身上,她却又扭头看向了陆衡:“你亲弟弟,你来决定。”
陆衡推卸责任:“他的命不是归你管了吗?”
梦安然:“……”
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管。
梦安然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摩挲著那两支绿色的安瓿瓶。她抬起头,目光在陆衡和赵老之间逡巡:“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想要打破这场噩梦,就得面对製造噩梦的恶魔。
“你有什么打算?”秦沐发问,无论安小然如何计划,他都必定支持。
“还记得我几年前投资过漓海集团旗下的海阳生物科技研究所吗?”梦安然扬起眉梢,心里有了打算,“投资这么多年,终於派上用场了。”
秦沐瞬间明白她的想法:“你打算利用研究所的仪器给陆逸做个基因检测,试试看能不能分析出他体內的毒素?”
“希望有用吧,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转向陆衡,“你带一支药剂去你的研究院,儘快分析出成分。”
既然白鬱金主动將药剂送上门了,他们可得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能够分析出药剂配方,解药就有希望了。
陆衡挑眉:“你倒是会安排。”
梦安然懒得浪费口舌跟他爭论,扭头看向赵慈箏时,放缓了语气:“师父,现在天色太晚了,我先送您去砚都酒店將就一夜,明天再送您回雅堂。”
“回什么回!”赵慈箏大手一挥,没好气地瞪著她,“我就在这待著!陆逸再发作,凭你那半吊子的医术,能应付得来吗?!”
梦安然眸光微颤,唇边抿出感激的笑意,“谢谢师父。”
赵慈箏傲娇地甩了甩宽大的袖袍,冷哼一声,“你当年要是一直跟我学医,现在都能出师了!”
这话是说给陆衡听的,梦安然在医学方面很有天赋,如果当年不是被逼著离开雅堂,一定不会止步於此。
赵慈箏一辈子也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结果还只是个半吊子,对陆衡哪能不怨气深重?
“师父,这些话之后再说吧。”梦安然轻抚著赵老的肩,宽慰道。隨后给陆衡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取了支药剂大步流星出门去了。
赵慈箏不满地別了梦安然一眼:“你倒是还护上了。”
“哪有,我是怕您气坏身子了。”
“你倒是会卖乖!”赵慈箏拿徒弟没办法,一气之下气了一下,隨即摆摆手:“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留在这看著陆逸。”
“辛苦师父。”梦安然扭头看向秦沐,又道:“你在这陪师父吧,张韜跟我去海阳生物。”
“好。”秦沐没有异议,他知道安小然此刻最不放心的就是赵慈箏的安全,让他留在这看著是怕陆逸突然发狂伤人。
梦安然抿唇笑了笑,她就知道秦沐永远能明白她的意思。
长针扎入陆逸手臂,抽了一管血后,梦安然將血液放进冷藏箱。
余下的那支药剂则是留在了赵老手里,如果陆逸再次出现抽搐反应,必要时候用了再说。
夜色如墨,两辆车分別驶向不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