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自动门在身后合拢,冷风夹著雨丝扑面而来。
梦安然站在台阶上深呼吸,试图平復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臟。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回忆。
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银灰色跑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像一座金属坟墓。
拉开车门的瞬间,梦安然的后颈汗毛突然竖起——有人在她身后。
她猛地转身,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灯,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谁在那里?”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迴荡,无人应答。
梦安然眸色暗了暗,儘快上车,却在坐进驾驶座的剎那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和她车里惯用的香薰一模一样,但更加陈旧,像是从记忆深处飘来的。
她锁好车门,拉开手套箱取出了防身用的摺叠刀,放在隨手可拿到的位置,才驱车离开医院。
凌晨一点,雨又大了,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就像她混乱的心跳。
红灯前,梦安然拿出手机,翻出张韜刚发来的资料,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男孩被绑在昏黄灯光下的椅子上,手臂上是一排整齐的针孔。
发黄的照片模糊了男孩的面孔,那一排针孔却让梦安然无比熟悉,迅速確认了男孩的身份——陆逸。
陆逸最疯的那段时期,需要依靠镇定剂压制喧囂的神经,手上满是这样的针眼。
只是梦安然没想到,陆逸竟然被关在地下室里。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號码发来的简讯:【別相信陆衡,他一直在骗你。——k】
梦安然手指一顿。
k?
第一时间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就是“柯”。
但是柯奈联繫她,不必换个陌生號码,这条简讯的对面又会是谁?
她並不畏惧,反手回了过去:【不信他难道该信你吗?一只连名字和容貌都不敢透露的阴沟老鼠。】
绿灯亮起,梦安然猛踩一脚油门呼啸而出,车內蓝牙连通手机,她拨通了柯奈的电话。
却在接通前,又掐了线。
目前状况疑点重重,陆家这潭水比她想像中的更深,不该將柯奈牵扯进来。
起码,不是现在。
银灰色跑车拐进秦家別墅,梦安然將摺叠刀收回了手套箱里,见秦沐的身影出现在別墅门口,她才推门下车。
“宝宝,辛苦了。”秦沐宠溺地揉了揉梦安然的长髮,旋即將她搂进怀里,“没淋到雨吧?”
“没有。”梦安然微微一笑,所有混乱的思绪又被暂时锁进了她心里的某个柜子里。
但是,秦沐可能是有万能钥匙,轻易察觉了她情绪不对,弯腰与她视线持平,“怎么了?风火轮情况不好?还是柯奈那边出了状况?”
“都不是。”梦安然挽著秦沐的手进门,“陆逸雨天飆车,轮胎打滑衝下山了,人在icu躺著。”
秦沐瞳孔颤了颤,“你去探望过了?”
“嗯,陆衡说他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