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韜转身一拳砸在了一边的山石上,手掌的骨节砸出了血,血线顺著骨节流了下来。
比手指更痛的是心痛,拓拔韜这一次好不容易借著沈家的认亲仪式,能够掺和进来见榕寧一眼,下一次再见可就没这机会了。
拓拔韜缓缓坐在了山石上,抱著头低声痛哭了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一朝竟会被萧泽的女人再次吸引。
十年前喜欢上白卿卿,也就是好胜心强。
觉得白卿卿为什么会选择萧泽不选择他。
如今他又和萧泽的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他上辈子怕是欠萧泽的,亦或是萧泽欠他的。
拓拔韜就这样呆呆地靠著岩壁坐了那么久,看著天边的夕阳,看著沉重的天幕落了下来,墨绿色的天际间攀上了几颗星辰,可他依然没有要动的意思。
整个人几乎变成了一尊石雕,不久一道沉稳的身影沿著山坡缓缓而上。
沈凌风找了许久才找到拓拔韜,他將沈家事务安顿好以后,提著灯盏还有满满几壶烈酒找了上来,终於看到了神情颓废的拓拔韜。
沈凌风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受。
庆幸的是自家长姐没有做出跟隨拓拔韜私奔的惊天动地的事情,沈家还有得救。
难受的是他虽然与拓拔韜各为其主,可是他確实从这个人身上找到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儘管拓拔韜大他很多岁,可他依然与这个人做了生死之交。
沈凌风知道此时不管说什么话,都不能让拓拔韜心情好一些。
他坐在了拓拔韜的身边,拿起了一坛酒,一掌拍开了封泥递到了拓拔韜的面前。
拓拔韜接过去仰起头,狠狠灌下半罈子酒。
烈酒入喉,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拓拔韜声音沙哑:“多谢。”
沈凌风苦笑了出来,也拍开一坛酒仰起头灌下一口缓缓道:“不,应该是我谢王爷您。”
“当初若不是您派人牵制住了萧家的人,將我从西戎骑兵的手中救出来,此时我坟头的草也有三尺高了。”
“我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长姐也不会走到如今的高位。”
“你不光救了我的命,救了我姐姐,你救了整个沈家的命,是我们沈家人对不住你。”
拓拔韜愣了一下,轻笑了出来:
“这就是你们沈家报答我的法子吗?你姐姐当真是狼心狗肺。”
沈凌风低下了头,苦笑了出来:“她也是身不由己,你让她怎么做?”
“北狄的皇帝勾搭走了大齐的贵妃,你让这两国的贵族怎么想?让两个国家的百姓怎么想?你是得到了她的人,可是我家长姐却背上叛国的千古骂名。”
拓拔韜两只手缓缓捂著头,咬著牙道:“当初就不该放她从皇陵里回去。”
拓拔韜碎碎念,一边的沈凌风瞧著也有些心疼,缓缓转过身跪在了拓拔韜的面前,看著他道:“你救过我的命,我向你保证以后大是大非除外,家国百姓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我沈凌风拿命给你偿。”
拓拔韜顿时愣在了那里,突然想起了方才沈榕寧的那一席话。
他一脚將沈凌风踹到一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著沈凌风笑骂道:“你们沈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