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雪壑裂隙最狭窄处不到五十米,上面架著看起来孤零零的钢架桥。林克能开著车过去,那是他穷途末路,也可能是早做好准备!
现在让他们用同样的方式过去,看著那在寒风中嘎吱作响的钢架子,他们不敢何况那是林克准备的,谁知道上面有没有—不,应该是百分百有陷阱!
至於绕路那个选项谁都知道,但谁都没说。
琼的几个跟班悄悄交换著眼神,然后默契的开始瞎忙。
有的开著雪橇车到处乱转,有的认真测试钢架强度,专注的仿佛研究蘑菇蛋。有的测量风速温度,严肃记录著。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能过去的路”,其实就是在默契的浪费著柴油和时间。
几个人还不时凑在一起,大声討论,似乎是在研究什么方案。
琼在旁边听著,觉得每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可还不等他选择,几个人就你推翻我,我否定你,最后大家一起完蛋,一事无成—
这个套路可太牛了!
林克知道都得点个讚。
所有事情都有人做,唯独两件事没人做:一是没人去救杰森,二是没人尝试过桥。直到时间又过去两个小时,杰森的呼救声从嘶哑到无声,感觉琼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后。
几个跟班才又重回琼的旁边,做出一脸无奈的样子。
他们匯报了两件事:第一,很遗憾带的柴油不够多,只剩下返程柴油。
第二,很遗憾桥的强度不够通过大队人马,而他们都知道林克有多厉害,去少了是给他送菜。
论怎么对付琼,这些跟班可老有经验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著?
我不知道怎么搞定工作,但我知道怎么搞定琼哥。
“头儿,不,市长,我们刚刚分成两队,朝左右两侧各探索了五公里,裂谷没有任何地方能够通过(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这突出了我们工作上的漏洞,我打算明天就派工程师来,在这边搭建两到三座临时桥樑。”
“市长,为了您的安全著想,这座桥真的不能过,隨时有坍塌的风险。”
“而且那个林能控制机器人,谁知道对面还有什么猫腻。”
“市长,目標的信號消失前,一直朝著北方出口方向移动,他早就跑了。我们如果返回新城並连夜派出搜索队,还有很大机率能在出口堵住他。毕竟他只有很少的柴油,靠徒步和滑雪板走不远。”
“市长,还有两个小时天黑—现在气温零下38摄氏度,预计天黑后气温將降到45度以下!设想一下,什么人能在这种天气下在野外生存?哪怕他是林,他也只是外號红色钢铁』,不是真的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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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一个接著一个,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匯报著自己的工作內容,突出一个言之有物。
就两个字儿,专业!
但里面又不停纷纷暗示著“天快黑了”、“野外”、“柴油不多”、“桥肯定会塌”等要素。
提的“解决方案”也都存在著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摆明了要你否决。
你要同意就会有別人否决。
比如裂隙上架桥选这样的地形建城,本身就出於安全性考虑,两道裂隙就像护城河一样给人以安全感。哪怕末日之下,人类的敌人只有严寒,但安全感是种感觉,感性,不讲逻辑。
架桥等於自己破坏安全感。
还有出动搜索队去追是生怕市民不知道琼与林克决裂吗?
这些方案都存在显而易见的问题,反而像“议员正在联合逼宫,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追杀林克,而是马上回去稳固基本盘”这种,听起来很是切合实际。
琼真是气得脑门子疼!
就像手下人知道怎么忽悠他,他也知道这些人在忽悠他!
可他有办法处理吗?
一点儿都没有!
又开始怀念林克那实打实的恶劣嘴脸。
“打开定位器,我要知道他最后到了哪里了。然后回去准备武器,先收拾那些议员,明天再派人跟我一起追!我要不死不休——走!”想想那些正在串联的议员,琼终於还是咬牙切齿说道。
手下们不说话,心中却在悄悄腹誹,这么大一座桥摆在这儿,你就是不敢过去而已!
其实在琼手下干活的人都知道,琼对林克的感情那叫一个复杂,堪比痴男怨女。
现在春天到了,跟班们的心里也开始长草。
毕竟通过今天的事,不少人已经看出琼的形势不妙有时候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大家就是不想选你。
现在琼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
论功绩他无双无对,但市民就是不想看到他。加上被林克当眾踹了一脚,那情况更加不妙,貌似离完蛋就差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