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俺是大老粗，看不懂。”张建明挠了挠头，就要让人去喊翻译过来。

“我也看不懂，您看这个，我找人翻译了翻译。”陈煜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第二份中文版的。

“这位马博士，考虑回国吗？”由於陈煜包装得过於好，张建明在翻阅之前，閒聊道。

“哦，他家里有个罐头厂，琢磨是要接手创业的。”陈煜隨口胡诌道。

“可惜了——”张建明看到中文版的材料，第一句话『不信任任何人，一切交给制度』，心里的轻视立刻放下了大半。

本来，他认为搞学术的人，毕竟脚不沾地，还远在美国，很可能並不適用他的情况。这句话一出，显然是对管理和房地產行业都有深刻的认识。

张建明被这第一句话吸住之后，便开始往下翻阅，到了后面，甚至有点旁若无人。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吗？”曹嫻雪撇撇嘴说道，她起身活动筋骨，打量著张建明这土拉吧唧的董事长办公室。

奇石、关公小庙、大瓷瓶儿、红木大桌、主席掛像，地上还他妈有一个格格不入的波斯毯子。这审美可真多元。

陈煜也是过来人，知道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企业老板，对『管理』本身是多么的求知若渴，“男人床下的事儿你不懂。”

“呸，床上的事我也不懂……”曹嫻雪啐了一口。

“好东西啊，好东西……”张建明呢喃道，这些天他整天跟所谓教授专家们开会，在管理这个领域而言，也算半个科班出身了。

一眼就知道，陈煜带来的这套管理系统，是多么的厉害。

不过，有多厉害，他模模糊糊，这就像学渣看不懂高分卷子一样。

“好弟弟，我能跟这个马博士，通个话吗？”张建明嗖的起身，抓住了陈煜的胳膊。

陈煜为难道：“有时区呢，这会儿不方便。”

“这个，这个东东叫什么？mob，okr？还是kpi？”

陈煜摇了摇头：“我也翻了翻，思路上，应该是管理层使用okr，一线使用了kpi和部分mob，正正好適合咋们这种塑造了『企业愿景』，但一线员工良莠不齐的情况。后面，还有一些erp企业资源计划什么的……最近美国很火的。”

他没有多说，正好符合他这个优秀准高中生的认知情况，讲太细了，反倒不好。

张建明有些惋惜，“那，再找个机会通话聊聊。”这份东西只是个大纲，具体到执行的东西还没有，让他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马博士附了邮箱，邮箱交流吧。”陈煜翻到最后一页，戳了戳那个国外邮箱地址。

电话交流太麻烦，他还得处理一下自己的声音，最好是停留在纸面上交流。

“除了这个，还有一份国內房地產形势的研判论文。”陈煜从中抽出另一份文件，这才是大的。

国內的商业房地產刚刚起步，很多业內的人，都只懂得往前钻，实际都没有从更高的层次来考虑问题。二十几年后，普通人都知道房地產是『金融行业』，是拉动內需的重要马车，但现在很少人能看破这些。

张建明拿来看了看，看得出来两份东西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都爱把一个核心观点放在抬头。

『金融，地產，债务，逐渐成形的疯狂三角』

“嘶……”张建明感觉自己脑子有点痒，他隱隱觉得自己要堪破什么，但心中一片迷茫，始终找不到突破的膜在哪里。

他细细的看了下去，顺著论文作者的一句句笔锋，总算是突破到了上层，他呼吸著上层的空气，只觉得一片快活儿，就差那么一丝儿身体要飞起来，看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我大胆预测，房地產的十年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