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能千里迢迢找过来,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被月家不声不响娶进门后,先是伏小做低了个把月,摸清月家的情况后就开始惦记上了钟婉琴的供销社工作了。
这段时间月家可以说是闹得鸡飞狗跳,钟婉琴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
因为她这工作,不止二儿媳惦记上了,月如鳶也惦记上了,已经来找过她好几回了。
还好有月建国这根定海神针在,她的工作才没被忽悠了去。
但月建国自从瘸了被迫內退后,身体状况是一日不如一日,精神头都不如从前好了。
家属院的人只当他以前多要强的一个人瘸了之后大受打击,才会失了精气神。
“寧丫头,要不……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爸?”
儘管杨丽英从前各种与月家不对付,但那是因为月如鳶的缘故,她跟月建国是无冤无仇的,看到月建国如今那副样子那么可怜,也忍不住心生怜悯。
月初寧摇摇头:“不了,不过……有没有什么人是资歷比较高能说得上话的?”
找一位这样的人去劝劝他们夫妻,让成家后的月耀宗搬出去,不再把所谓的养老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是唯一的解法。
如果不搬出去的话,恐怕最后钟婉琴的工作还是保不住,月建国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差”。
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他们夫妻听不听別人劝,就是他们的命了。
到底於她这具身体有生恩在,上一世的原主回到乡下后,也收到过几次钟婉琴寄来的钱票和信,她最后这一次的提醒,就当是替原主还他们上一世寄来那些钱票的情分吧。
杨丽英想了想,“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老厂长能劝得动了。”
月初寧闻言,心里有了数。
没多久,老厂长果然上门看望了一次月建国。
但老厂长回去后,月耀宗依旧住在家里,他媳妇也怀上了孩子,直到孩子生下来,都没有要搬出去的跡象。
月初寧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幽幽嘆了一口气。
在有良言相劝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选择死死抓住儿子不放,就註定了他们的结局了。
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人生。
*
第三学年,月初寧和陆秋砚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年也就是七七年年底她毕业后他们就开始备孕。
今年8月也正是高考恢復的时间。
在校期间她不想怀孕,就是怕耽误毕业,別人高考恢復了,她正好工农兵大学毕业。
邱教授已经跟她商量好,毕业后她留校三年,一边给邱教授当助教继续进修一边教书,爭取回华侨办前,在学校有个掛名讲师的头衔,以后就算回华侨办了,也能定期回来给学生们讲课。
结果计划不如变化,七七年九月初返校的时候,她就被查出来有一个半月身孕了。
康舒雨一听急了,连夜坐火车赶去京城,在京城租了一个四合院照顾她,她也申请从宿舍搬出来,去了康舒雨租的四合院住。
陆秋砚也立马休假跟过来陪著她。
康舒雨身边还带了一个从港岛就一直伺候她的保姆,日常生活都有保姆张罗,月初寧在四合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住得舒服得不行。
而陆秋砚的假期总是有限的,得知她刚怀孕的时候,只得了十天假而已,去掉来回火车的四天,实际上陪在媳妇身边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星期。
邱教授得知她怀孕了,原本想使劲揠苗助长的心也淡了几分,不敢再给她压什么功课了,怀孕前三个月,她只需要定时回去考试並保持成绩,就不必来上课了。
好在月初寧身体底子已经调养得相当不错,加上养成习惯的体能训练,让她的身体非常健康,头次怀孕也没有孕吐等反应,平静得根本不像是怀孕了。
连查出怀孕,都是开学她陪邱教授夫妻定期去医院体检的时候,师母隨口叫她也做一份体检,这才查出来的呢。
因为这个意外,她毕业后留校任教的事看来要推迟半年了。
师母还笑吟吟道:“怕不是因为你和小陆迟迟不要孩子,所以孩子在天上早就等急了,才会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