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观天镜推演的虚幻世界而已,她没那心气儿。
只要不是那种颤巍巍、鬍子都白了、看著就快入土的老人家,她基本就当没看见了。
至於魏寻,小本本上的傢伙,李薇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他。
......
魏寻拜完了这位煞神,见李薇没发作,这才暗自鬆了口气。
接著,他转过身,又对著御案后的顾谨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顾谨之叫起后,他才指著那堆积如山的奏摺,道:
“启稟陛下,这些奏摺,都是从寿康宫搬过来的,先前司礼监都已批过红......只是,那时的批红......”
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但意思已然表达清楚。
先前吴太后垂帘听政,司礼监的掌印是太后的人,內阁的首辅吴道齐更是太后的亲爹。
这满朝的政务,从內阁的票擬到司礼监的批红,几乎全都要经过太后一党的手。
他让人將这些奏摺搬过来,用意不言而喻,自然是想请顾谨之重新过目,拨乱反正。
顾谨之看著眼前这一堆堆、一座座,几乎要將人淹没的奏摺小山,对大景王朝如今行政效率之低下,以及政务积压之严重,总算有了个直观的认知。
“哪些是最要紧的?”顾谨之开口,声音尚带著一丝初愈的沙哑。
魏寻闻言,立刻躬身,胸有成竹地回答:“回陛下,最要紧的,奴婢们都已给您分拣出来了,就是摆在御案上的那些。”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旁边矮几上和地上堆放的另外几摞:“其余的,大多是各地的日常呈报,或是些不甚急迫的请示。”
顾谨之微微頷首,伸手便要去拿手边那摞奏摺顶上的第一本。
然而,他的指尖尚未触及奏摺的封面,整个人忽然毫无徵兆地“飞”了起来。
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先前李薇待过的软榻上。
而福满不知何时已凑到跟前,一只手还伸著,掌心托著几颗剥好的瓜子仁,正小心翼翼地往他嘴边递。
再看御案那边,李薇不知何时已然端坐在了龙椅上,正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察觉到顾谨之带著几分错愕与不解的目光,李薇挑了挑秀眉,语气理所当然:“我还在这儿呢,哪有你看摺子的份儿?”
顾谨之:“......”
他唇边泛起一丝宠溺的笑,倒也从容,伸手从福满手中接过了那碟瓜子,姿態优雅地吃了起来。
至於福满递到嘴边的那几颗,他实在下不去口。
魏寻和其他在场的宫人们见到这般情景,一个个都把脖子缩了又缩,恨不得將自己变成透明的摆设,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至於“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
呵呵......
皇后娘娘这等神仙人物,能在百忙之中,紆尊降贵,处理些红尘俗事,那简直是......
哎呀妈呀,这简直是大景王朝亿万黎民百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李薇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本奏摺。
入手颇沉,封面是红色的綾缎,上面用墨笔写著一行工整的馆阁体小字。
她翻开来,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竖著写的繁体字,而且,通篇没有一个標点符號!
李薇:“......”
她蹙起眉头,盯著瞅了半天,只觉得眼繚乱,头昏脑涨。
这玩意儿,谁看得懂啊!
她又拿起一本,情况依旧。
再拿起一本,还是一样!
李薇有些烦躁地將手中的奏摺往御案上一丟,抬头看向软榻上的顾谨之。
顾谨之正慢条斯理地嗑著瓜子,见她看来,似乎早有所料,只是淡淡一笑。
下一刻,顾谨之又“飞”了起来,稳稳噹噹回到了御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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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凤仪宫“爆炸”时行动不便,没能及时逃跑,而被遗忘在空无一人的围房中的某人......
曾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