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莎朗点点头,然后立刻朝他挑了挑眉,“所以你喜欢她么?我也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哦。”
格雷少爷警惕的挪了挪身位,迅速离开电梯:“还是先聊聊工作吧,姑姑。”
“真的有必要明知故问么?莎朗。”望著稳健中带著凌乱的身影,塞拉芬吃下了最后一口冰淇淋,“我们都很了解这孩....好吧,现在可能不好说,十九岁的男生一般都不太愿意和家长吐露自己的感情生活。”
“十九岁未满,你真的有好好关心他么?”莎朗瞪了这白痴一眼,“再说了,你能懂个什么?
我这是在为家族的未来考虑一—
“听....我只是觉得高龄產妇会很危险。”老脸一红的塞拉芬大概是会错了意,只能尷尬的挠了挠额角。
“塞拉芬·格雷,你是认真的么?我以为你在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是一位三重混血,当我生气的时候,我可以开你的脑袋。”
將错就错的莎朗翻翻白眼,忽然猜到罗宾都听到了些什么。果然,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傻很天真“咳咳....这个问题,最好还是先徵求一下梅莲妮斯的意见。”於是,乾笑两声的塞拉芬只能拉著她,跟上了l。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將匯总的情况又进行了一遍细致的梳理,从l出发前在墓园与守墓人雷纳托的相遇,到笑面人的插手,再到蛛龙之女的咒术情报。
不过出於综合考虑,l还是选择隱瞒无面之影的出现,只是表示修伊死后確实出现了某种未知召唤现象,被他及时打断,算是提前给俩人做出了警告。
不过遗憾的是,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塞拉芬对潜伏於阿尔特利亚分部的內鬼依旧没有头绪。
哪怕在梅丹佐不间断的信息检索下,仍然没有找到可疑的跡象,仿佛这个內鬼只是游荡在他们中的幽灵。
“梅丹佐24小时监控著整个阿尔特利亚,教团或许会提防一切网络与正面形式上的接触,但信息的传递无论如何都应该留下线索,她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l微微皱眉,“无意冒犯,但禁卫们应该也在监控与排查的范围內吧?”
“当然,在这件事上,除了格雷家族的內部成员,所有人都在调查名单中。”塞拉芬回答,“从他们的私人手机、信用卡和物流帐单、网站瀏览记录到日常出行留在监控设备中的影像,
无一例外。”
“梅丹佐在本地的数据维护时间是多久?”
l似乎想到了什么。
“从我们2012年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每五年会进行一次余数据的清理,截止到今年,一共进行了两次。”莎朗回答,“有什么问题么?”
“我记得您说过,十一年前,那群冈卡拉后裔初次来到阿尔特利亚,却避开梅丹佐解决了复杂的行政程序,定居於此。”l轻声说,“可如果他们根本就没有避开,而是利用梅丹佐刪除了操作痕跡呢?”
“理论上来说,入侵政府系统是梅丹佐的日常工作之一,除了涉及国家机密和一些特殊文件外,我们的分析师確实能够轻而易举解决法律程序和行政手续,甚至都不会引起关注。”莎朗轻轻敲打著胡桃木桌面,马上明白了l的意思,“这並不需要极高的权限。”
“可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如果教团埋在我们中的眼线....从十一年前就存在。”塞拉芬表情一证,“那只能怀疑他们掌握了某种极其罕见,且精准的预言类咒术,预测到了今天的局面。”
“就算不考虑这种咒术是否真的存在,一旦这个假设成立,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被咒术女子高校清算?”莎朗接上了他的话。
其实他们的质疑不无道理,一切证据都指明当下的赤红教团,是由那群冈卡拉后裔復兴。
但十一年前的她们,无非只是一群脆弱的孩子,压根就不可能有能力在密党的分部埋下眼线。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思维误区。”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菸草香气,显得有些沉重,儿秒后,l说出了最环的可能性。
“为什么那个人就一定是被教团收买的眼线呢?如果当年的阿尔特利亚分部中,有人出於某种原因,打算无偿帮助这群孩子,並且现在也是呢?”
莎朗和塞拉芬一证,彼此交换了目光。
“这种情况恰恰可以解释为什么教团不愿意与格雷家族为敌,也可以解释她们在消失的十年中,究竟是怎么活下去的。”l解释道,“因为那个內线不仅是阿尔特利亚分部的雇员,同时也是教团復兴的幕后领袖之一。”
窗外雨声渐大,雨滴打在拼玻璃,发出清脆声响。
塞拉芬眼中闪烁著一丝不確定,轻声说:“这倒是个全新视角,逻辑上完全合理,但也意味著我们可能不得不面对更加棘手的现实。”
“没错一一”l点点头,“教团的內线,很可能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人。”
仿佛也被这沉重的气氛所影响,莎朗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步骤。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必须得调整策略。”良久,她低声说道,“有什么建议么,l?”
“假设我的推测成立,那么这个內线一定非常了解梅丹佐和密党下属分部的运行框架,经歷过两次数据维护后,想从过往寻找他的存在痕跡是绝对行不通的,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放弃动用科技手段调查他的身份。”
l掐灭香菸,有条不紊的做出布置。
“我建议先將目標范围锁定在2012年隨同您抵达阿尔特利亚的首批雇员,然后通过细致的背景调查进行画像分析。”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內线或许会因为同情,在十一年前帮助那群孩子,却不会单纯因为同情向高校展开报復?”莎朗瞬间明白了l的潜台词。
“一个能共情孩子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成为会子手,一定存在某个诱因让他选择叛离。”l
轻点桌面,回答的斩钉截铁,“只要找出那个诱因,我们就有可能锁定他。”
塞拉芬没有说话,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欣慰,仿佛从l身上看到了那位遗憾离世的皇后。
一位值得每一个格雷信任的皇后。
“我越来越庆幸小时候是由我带著l和玛利亚了,简直不敢想像如果交给了老妈抚养....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是为了缓解一下略微沉重的气氛,莎朗轻轻揉了揉l的脑袋,开起了玩笑。
她未必是最优秀的格雷,但一定是最愿意听取孩子们建议的格雷。
“那你可能会看见尊敬的琳琅夫人,带著他们姐弟出现在某个小国的通缉令上。”塞拉芬忍不住汗流瀆背,似乎是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场景。
“那也总比跟著马库斯好,至少现在的l不会载著梅莲妮斯到某个小巷,然后突然跑到车外,
嚇她一跳。”
莎朗脸色一沉,不经意想到了三十八年前在伦敦的某个午后。
看出姑姑有些睏倦的l笑笑,没有加入他们的閒聊,表示会递交一份更详细的报告后,就回到了房间。
而就在三人各自结束一天的忙碌时,分布於庄园各处的流动小组开始了长达五十秒的夜间交班。
与此同时,一条深红色的细长裂缝精准而无声地浮现於位於监控的死角,稍纵即逝,连空气的流动都未曾改变。
““allclear。
五十秒后,低沉的声音迴响在黑暗中。
最后完成交接的第七小组指挥官拉下漆黑的雨衣,悄无声息地融入冰冷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