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蕾克西婭侧过身,在冰冷的车窗画下一朵妖艷的荆棘:“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可没有其他半血者那么优厚的待遇,只能和无血统的下等学生分到同一个学院,毕竟我的瞳色不够纯正。”
灰瞳,纯血后裔的標誌,色泽越亮,越代表著血统的高贵。铁灰,代表旁支的半血者、浅灰,
属於正统的纯血者、唯有银灰,象徵著至高无上的纯净血脉。
“你是葛雷曼兹家族看中的孩子,绝不会因为瞳色蒙羞。”艾薇尔德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保证。”
“蒙羞?不不不,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只有弱者才需要通过別人的肯定来获得尊严。”阿蕾克西婭吐了吐舌头,像个不语世事的孩子,“我只是很好奇,那位跟我缔结婚约的葛雷曼兹,是不是....算作我的近亲?”
艾薇尔德的笑容维持了两秒钟,坐在副驾驶的加里奥很有眼色的开启了隔音挡板“你们藏得不算太好。”
阿蕾克西婭隨手旋转游戏机十字键,眼都没抬,仍盯著屏幕中那个即將被压碎的方块。
“那个长得还算不错的蠢货应该是....我的堂哥?我记得小时候他总爱盯著我看,像条没剪乾净尾巴的蛇。”
“所以,你这是在闹脾气么?西婭。”忙碌整晚的老咸鱼忍不住扶额。
事实上,作为阿隆尼家族一个多世纪以来最有希望晋升第四阶位的成员,阿蕾克西婭从小就展现了过人的咒术天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被选为了改善葛雷曼兹家族血统的新娘。
这对於半血者而言是无上的荣耀,也是唯一能够获得纯血姓氏的方式。
但从八岁起,阿蕾克西婭就不再对婚约表现出任何抗拒,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真实想法。
“联合与混乱,才是通往胜利的阶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一一我会安静地看著那个血统退化的蠢货脱掉我的衣服....然后,如他们所愿,像个妓女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
阿蕾克西婭简直镇定的令人髮指,即便谈及自己美好的肉体被侵犯,也像在读一份合同。
一时语塞的艾薇尔德,只能愜愜地望著她,仿佛在看一个根本无法以常理揣度的异类。
“该死....你该不会真对他有兴趣吧?”
她试探著问,本来是打算讲个笑话,语气却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禁忌。
“您是说那个满脑子期待和我上床的蠢货么?当然不,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她突然静了一下,指尖停在了方块落下的一瞬,没有继续操作。
“命运是无法挣脱的,艾薇尔德婶婶。”她幽幽地说,“只有与它交合,才能在清晨醒来时.,
:.將它杀死。”
车厢內静得只剩呼吸声与雨滴击打玻璃的节奏,每一个转弯都仿佛滑向一场预谋好的命运。
少女的指尖再次拨动游戏机十字键,屏幕中方块坠落成行,发出清脆的一声“啪”,仿佛是某种骨折的迴响。
这一刻,艾薇尔德忽然意识到,身边这个自己看著长大的孩子....陌生的就像是另一个人。
这不是阿隆尼家族的继承人。
这是一个为了生存,隨时准备杀死命运本身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