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內又归於安静。
田振辉握著方向盘,望著那扇缓缓合上的玻璃门,片刻后,才慢慢把车开离路边,驶入回程的夜路。
电梯门缓缓合上。
名井南靠在电梯壁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冷风还没散尽,围巾还裹著脖颈,脸却已经微微发热。
她没急著开门回家。
只是站在熟悉的走廊尽头,静静地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离开的那一束车灯。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一段被压进了旧时光的磁带,一点点倒转、播放。
田振辉来接她,一路都很有分寸。他始终克制,没有越线,也没有忽略她。
她当然察觉得出来。
回来的路上,他依旧沉稳,语气平和,礼貌周到,却始终留有边界。
不冷漠,却始终保持著某种距离。
她感受得很清楚。
田振辉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失礼过,但也从没真正放鬆过,
可奇怪的是,她这次並没有因此难过。
相反,她竟然从那份距离中,感受到一种难得的安心。
离开舞台休养的这段时间,她没有和田振辉刻意断联,也没太多主动联繫。
只是以“朋友”的方式,断断续续地维持著。
也正是在那段距离里,她慢慢想清了很多事。
世间的美好,本就不可多得。她原以为时间和距离会冲淡那份情绪,但真正再见面的时候,却发现那一点点试探、一点点靠近,反而让心跳更真实地浮现了出来。
她不是一个衝动的人。
但她现在很確定。
自己对田振辉的感情,並没有淡去。
反而,在一次次沉淀里,一步步加深了。
不是非要回应的喜欢,
也不是轰轰烈烈的执念。
而是那种。
哪怕只是静静坐在同一辆车里,都觉得安心的状態。
今晚一一她看得出来,他並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他的克制,是出於礼貌,也出於成熟。
那不是拒绝。
那只是一一在他尚未確定是否能够接住某些情绪时,给出的温柔保护壳。
他太懂得分寸,也太清楚边界。
所以名井南明白了。
想靠近田振辉,不能急,也不能推。
她必须一点一点地,让他明白:
她自已是可以靠近的,是值得信赖与接纳的。
她会慢慢地让他感受到:
她,是安静的,是柔软的,是在他疲惫时,可以不必防备地。
名井南拉开门,换下鞋,打开臥室的灯。
柔和的光洒在她安静的眼睛里,她没有再发消息,也没有回看聊天记录。
只是靠著门边,肩膀轻轻抵著木板,额角还留著刚才夜风的凉意。
可她心里,却是暖的。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走进田振辉的心了。
不是著急敲门。
而是让他愿意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