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一民嘴里面的不满,谢冕道:“有些同志確实有点过了!”
“谢教授,我觉得新诗和所谓的老诗之间並不存在非此即彼的关係,跟文言文和白话文的爭论並不同,就算是文言文和白话文,也並不妨碍两者共存。
老诗也有可取之处,新诗也有。应该取长补短嘛,有不好的地方当然可以批评。討论可以促进进步,但偏执的攻击不行。近乎人身攻击的辱骂,谁都受不了啊!
严教授,你说我冤不冤?我没说话,一群人骂我!”
严家炎正色道:“也不是谁声音高谁就有理!”
“是啊,这群年轻人也有错的地方!”谢冕说道。
“谢教授,青春诗会上课的时候您应该也在吧?艾清同志的课堂上的稿子,您应该也看了,其实不瞒您说,艾清同志提前给我看过!”刘一民说道。
“那你当时怎么看的?”
“我当时就知道要闹出爭论来!”刘一民笑道。
谢冕:“瞎,说实话,我当时没想到那么严重!”
“作为诗坛的一份子,谁都有权利发表对诗歌的看法。我觉得新诗有好的地方,当然也有刻意追求新而出现的形式异化的现象。就像法国的先锋派作家,出现了不少的好作品,但也有刻意追求形式和读者感官的衝击而造成的主次不分的。”
谢冕和严家炎思考了起来,刘一民笑著走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谢冕说道:“看来一民有点怒火啊!”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我倒是喜欢这种,有理有节!老谢啊,说实话,你跟一民聊这个事情不太合適!”严家炎说道。
谢冕:“年轻人里面的大拇指,我是想听一听他的意见的嘛!”
刘一民来到隔壁,见到几位老教授,刘一民笑著递上了自己的书。
吴组正在抽菸,看到刘一民递书过来,將烟掐灭后双手接了过去:“前几天课堂作业还让中文系的学生写评论,也不知道这几天大家的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我几个舍友正在抓耳挠腮的写,要求的严格,他们要改好几遍!”
“严格是对他们好嘛!你看看你,就不用对你严格,你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就很严格,一直在写作上面进行著突破!爭取下次再写几篇长的,但不要写成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在吴组的瞩託中,刘一民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石匠师傅过来干活,正好天气不错,一下午院子里面就是恍鐺鐺,刘一民买了烤鸭,中间干累了,三个人就坐在院子里面吃。
三刚开始被鐺鐺的声音嚇跑了,直到过了很久才察觉没危险,开始在院子里面撒起了欢。
“怂猫儿!”
刘一民刚说完,三立马衝著刘一民毗了牙,还真是喜欢窝里横!
傍晚干完之后,刘一民又给两人加了点工钱,做好饭吃完才回去。
石匠师傅临走前,带著徒弟帮刘一民把院子里面的石末和石渣都给清扫了一下。
《追风箏的人》在市场上已经开始销售,刘一民对这篇长篇小说很重视,路过新华书店的时候,还专门坐在自行车上瞅了瞅。
看销售的不错,才正式放下心来。
刚到四合院,电话就响了起来。崔道逸告诉刘一民自己收到了陆遥的稿子,刘一民以为是陆遥的小说。
“写你的,一民,是写你的,这是一篇关於诗歌思潮的討论!”崔道逸大声地说道。
“我马上去编辑部一趟!”刘一民掛断了电话。
到了编辑部,刘一民从崔道逸的手里面接过了那篇文学评论,上面写的是诗歌討论要回到理性,並很仔细地列举了你的诗歌,写出了的自己的感受,
“这是在为你发声啊!”崔道逸笑道。
“陆遥同志远在西北,还能想著我,不容易!”刘一民说道。
一名女编辑走了过来,交给了刘一民一份报纸,笑著说道:“一民同志,你看一看,这是蒋子龙同志在津城日报上发表的文章!”
这名女编辑叫许一,蒋子龙的编辑,曾经冒著大雨跑到医院找蒋子龙,淋成了落汤鸡,进门就鞠躬道歉。因为之前蒋子龙在《人民文艺》发表小说被批,导致后来蒋子龙不愿意再写。
因为女编辑的坚持,有了《乔厂长上任记》。
刘一民接过看了看,上面先是讲不要总是说老作家过时了,就算过时了,人家也有过时的东西,有些人连过时的东西都没有。
將刘一民称呼为诗坛“承上启下”的诗人,並指出那些骂刘一民的,写几句没人听的诗歌,就自以为有了发言的权利,讽刺的很辛辣。
许一说道,挨骂蒋子龙比你更有经验,以前津城日报十四个版面骂他,领导开会不讲主题,全程批评,直到最后十五分钟才讲主题。
他说应对这个一要心態好,二一定要反驳。
他以前被骂一次,就写一篇短篇投出去,这也算是化悲愤为力量。另外作家和诗人,都是要靠作品说话。
“《追风箏的人》的销量,我看会让这些人闭嘴的!”崔道逸说道。
“我得写封信给陆遥和蒋子龙同志,说一声谢谢!”
崔道逸道:“陆遥的这篇评论,我们会刊登的,而且是儘快,下一期!”
张广年从作协回到编辑部,看到三人在討论笑道:一民,你怎么想的?
刘一民笑著说道:“当然不能挨骂不还手了!”笑著从挎包里面掏出了几篇评论,最近他拿了不少资料做研究,有的放矢的进行反驳。
“好啊,你早有准备啊!”崔道逸说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发?”
“等你们下一期发表之后吧,这几篇我准备投给《燕京文艺》一篇,另外的投给《中青报》和其他的报社!”刘一民说道。
崔道逸拍了拍肩膀:“我也写一篇,发到晚报上,晚报的编辑可是一直找我约稿!”
“谢谢师兄!”
“不用客气,也是时候了!”
张广年笑著道:“你们谁要对《文艺报》有兴趣,也可以发上面,《文艺报》比《人民文艺》
更能代表作协的態度,当然投稿要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