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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田晋中师爷的静修小院。

老天师张之维正在给院子里的一株兰浇水，动作缓慢而专注。

院门外，林宸带著王语嫣，悄无声息地出现。

“天师，忙著呢？”

张之维闻声，放下水瓢，缓缓转过身，看到两人，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是你们啊，快进来坐。”

他指了指院中的石桌。

“刚泡好的茶，还热著。”

三人落座，王语嫣乖巧地为两人斟茶。

林宸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

“好茶。”

他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天师，不打扰您清修，就是遇到个稀罕玩意儿，想请您给掌掌眼。”

说著，他手指在石桌上轻轻一点。

一道全息投影凭空出现，清晰地呈现出苹果山此刻的惨状。

那头巨大的八岐大蛇，正在城市边缘肆虐，高楼大厦在它面前如同积木般脆弱，火焰与浓烟冲天而起。

张之维看著投影中的怪物，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於出现了一丝凝重。

“这东西……”

林宸观察著他的表情，隨口问道：“天师，这玩意儿能说么？你那个天师度，没什么限制吧？”

张之维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无碍。”

“这东西若是被封印著，老道我提一个字，都是泄露天机，必遭反噬。”

他顿了顿，看著画面中那毁灭的景象。

“可如今它既然已经现世，那便不再是秘密，说说也无妨了。”

林宸和王语嫣都认真了起来。

“还请天师解惑。”

张之维的思绪，似乎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根据我龙虎山祖师，张道陵天师留下的手札记载，这应该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上古之时，有大妖相柳，九首，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后被大禹所斩，其血污秽，浸染大地，草木不生。”

“而眼前这孽畜，”他指著投影中的八岐大蛇，“与那相柳有那么一丝微末的血脉牵连，但又並非其后代，更像是一个……意外的產物，一个失败的仿製品。”

“至於更仔细的来歷，手札中也语焉不详，只记载了当时数位大神通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这头刚刚成型、神志不清的孽畜给封印在了脚盆地脉之下。”

老天师说到这里，嘆了口气。

“没想到，时隔几千年，竟被一群蠢货又给放了出来。”

林宸摸了摸下巴。

“这么说，这玩意儿还挺有来头的？”

“有来头，但不多。”老天师摇了摇头，“终究是个灵智不全，只知破坏的贗品。真要是相柳现世，那个小岛怕是早就没了。”

他看著林宸，话锋一转。

“小友將此物影像给老道看，是想让老道出手？”

林宸闻言，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天师您可千万別误会。”

他嘿嘿一笑。

“我就是好奇问问。至於那帮人嘛……”

林宸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自己请出来的神，哭著也得伺候完啊。”

“他们把这玩意儿放出来，有他们受的咯。”

张之维看著林宸那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的模样，也笑了。

他端起茶杯，和林宸轻轻一碰。

“善。”

两人相视一笑，悠然自得地品著茶，一同欣赏著全息投影里那场盛大的“烟火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