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林宸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主看台上这诡异的寂静。

他看著眼前这群被“富强民主”四个字干懵了的异人界大佬，摆了摆手，一脸的“你们格局太小我懒得解释”。

“行了，大道之爭什么的，太虚了，咱们聊点实际的。”

林宸身子微微前倾，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目光扫过老天师，又落在那几位气息深沉的十佬身上。

“我这人吧，就喜欢听故事，尤其是那种藏著掖著，没几个人知道的秘闻。”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

“比如，几十年前，有没有什么门派一夜之间被灭门啊？或者，有没有什么惊才绝艷的天才，突然就人间蒸发了？再或者，有没有什么威力特別大的宝贝，引得天下人爭抢，最后下落不明？”

他每问一句，主看台上那几个老傢伙的脸色就沉一分。

这些话，句句不离“甲申之乱”的影子。

老天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没抬一下。

“呵呵，林小友，江湖传闻，真真假假，大多是说书人为了混口饭吃编出来的，当不得真。”

他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站起身。

“时辰差不多了，该让小辈们开始了。陈年旧事，哪有眼前的热闹好看？”

老天师走到看台边缘，中气十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巨大的演武场。

“罗天大醮，第一轮，开——始！”

隨著他一声令下，演武场周围的几个入口，数百名参赛者按照早就分好的组別，涌入了下方的几十个用白线画出的圆形区域內。

老天师宣布了规则：“本轮为混战，每组四人，各凭本事，最终能站著走出圈的，只有一人！最终决出三十二强，入围下一轮！”

规则简单粗暴，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吼！”

“杀！”

一时间，炁劲爆发的轰鸣声，金铁交加的碰撞声，惨叫声，怒吼声，响成了一片。

整个演武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角斗场。

老天师走回座位，重新坐下，脸上又掛起了那副和蔼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尖锐的话题从未发生过。

他指著下方一个战况尤为激烈的圈子，对林宸说道：“林小友，你看那用火的小子，一手绕指柔把火焰玩出了新样，不错吧？”

林宸瞥了一眼，兴致缺缺。

“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

他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老天师，咱们接著聊啊。就说那个甲申年……”

“哎！你看那个！”

老天师忽然一指另一个方向，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用绳子的姑娘，是『一根派』的传人，她们家的捆绑技术，在异人界可是独一份！”

“捆人？”

林宸挑了挑眉。

“有我们家的『龙骑兵』抓人快吗？那玩意儿，一秒钟能锁定八个目標，零点五秒內全部制服。”

老天师：“……”

这天，是真没法聊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想方设法地往“甲申之乱”上引，一个千方百计地顾左右而言他，都在看台下面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聊得不亦乐乎，又好像什么都没聊。

最后，还是林宸先败下阵来。

跟这老狐狸打太极，確实有点累人。

他往靠背上一摊，不说话了，专心看起了下方的比试。

老天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端起茶杯，也把注意力放回了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