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王语嫣，那表情活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八层？练气八层？”

他掰著手指头算。

“从灵气復甦到现在，满打满算才多久？你这就八层了？老燕这个正牌道士现在才筑基吧？”

旁边的燕赤霞一听，不乐意了，把胸脯一挺。

“什么叫『才』筑基？小哥你搞搞清楚，老道我这是根基扎实，厚积薄发！要不是为了打牢基础，我早都准备冲金丹了！”

林宸压根没理他，继续围著王语嫣嘖嘖称奇。

“我的天，你要是放在那些修仙小说里，妥妥的天灵根啊！还是最顶配的那种，主角模板！”

王语嫣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他一下。

“哪有那么夸张。主要是主世界的灵气浓度一直在稳定提升，还有月瑶姐她们的科研团队，用科学方法帮我优化了功法运行路线，能量转化效率比古法高了百分之三十七。我就是……占了时代的便宜。”

她总是这样，把自己的成功归功於外界因素。

林宸心里好笑，这姑娘，明明是个天才，却总是不自信。

他刚想再调侃两句，旁边的燕赤霞突然停下脚步，从他的战术背心里摸出了一副蛤蟆镜，“啪”一下戴在了脸上。

“唉。”

老道士仰天长嘆，摆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

“这狗粮，真是无处不在，防不胜防。”

他摇著头，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们年轻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完全不考虑一下我这个孤寡老道士的感受。想当年，老道我纵横江湖的时候，那也是……”

“行了行了。”林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別想当年了，就说现在。你这身行头，又是战术背心又是墨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中情局叛逃出来的。”

“嘿！”燕赤霞不服气了，他摘下墨镜，指著自己，“这叫与时俱进！我们修行之人，也要紧跟时代潮流！再说了，老道我可不是光会耍嘴皮子！”

他话音一落，突然並起剑指，对著旁边一棵歪脖子树虚空一划。

“敕！”

一道微弱的青光从他指尖弹出，没入树干。

下一秒，那棵歪脖子树的树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扭曲、编织，不到五秒钟，就在半空中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由藤蔓和树叶组成的……“囍”字。

燕赤霞收回手，得意洋洋地看著林宸和王语嫣。

“怎么样？这一手『乙木隨心咒』，使得还行吧？对灵力的操控，妙到毫巔！”

林宸和王语嫣齐刷刷地看著那个由树枝和绿叶构成的巨大“囍”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燕，你这……”林宸憋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挺喜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搁这儿给人办婚礼呢。”

“俗！”燕赤霞一脸鄙夷地看著林宸，“这叫艺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这是道法自然的体现，是贫道对生命力的精准掌控！”

王语嫣在一旁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按照《基础植物催生术》的能量模型来计算，你刚才的灵力输出，至少有百分之十二被浪费在了无意义的形態扭曲上。如果优化一下施法节点，这个『囍』字可以长得更对称。”

燕赤霞脸上的得意表情瞬间凝固。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口。

跟一个行走的超级计算机討论法术优化？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哼！”老道士最后只能从鼻子里挤出一声闷哼，把蛤蟆镜重新戴上，双手背在身后，迈著八字步往前走，嘴里还念念有词，“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一点对前辈高人的尊重都没有了……”

林宸拉著王语嫣的手，跟在后面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