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並没有教她什么精妙的格斗技巧,也没有让她去学那些复杂的战术手语。
她很清楚,临阵磨枪,尤其是在陈小草这种零基础上,去学那些里胡哨的东西,不仅没用,反而会让她更加混乱和不自信。
苏棠只让她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两件事上。
第一,增强体能。
第二,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植物辨识。
小草爆发出了一股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惊人毅力。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
整个营地都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寒风卷著哨声,呜呜地刮过空旷的训练场。
当宿舍里乔琳、赵燕等人还在温暖的被窝里酣睡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跑道上。
陈小草的身上,背著一个塞满了石头的、重达十公斤的背包,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上,一圈,又一圈地奔跑著。
“呼……哈……呼……”
寒风像刀子一样野蛮地灌进喉咙,每一下都火辣辣地疼,肺部像是要炸开。双腿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抬起一步,都像是在跟地心引力做殊死搏斗。
好几次,她都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
可每到这个时候,苏棠的话就会在她耳边响起:“呼吸,陈小草,用我教你的三步一吸、三步一呼的方法。不要用嘴,用鼻子。对,就是这样,把节奏稳住,你可以的。”
陈小草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去听,去模仿。
“嗒、嗒、嗒,吸;嗒、嗒、嗒,呼……”
她死死咬住牙,强迫自己混乱的呼吸去跟上那个节奏。
很痛苦,感觉五臟六腑都在移位。
可神奇的是,当她真的坚持下来后,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竟然真的减轻了一丝。肺部的灼痛感,也被一种温热的气流所取代。
於是,陈小草咬著牙,一次又一次地从极限的边缘,把自己拉了回来。
十公里,风雨无阻。
当太阳升起,其他学员睡眼惺忪地走向训练场时,她已经完成了当天的加练,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苏棠递给她一个军用水壶,和一块还带著温度的玉米饼子。
“吃完,休息十分钟,然后去参加常规训练。”
她只是默默地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啃著,把所有的感激和决心,都咽进了肚子里。
白天常规训练结束后,当別人都冲向食堂或者回宿舍休息时,陈小草又把自己泡在了靶场。
她把每天配额的子弹,一颗不剩地全部打光。
枪的后坐力震得她肩膀生疼,虎口被磨得发红,起了血泡,血泡磨破了,就用布条简单缠一下,继续练。
她不求能像苏棠那样打出一百环的逆天成绩,她只求,自己不要在关键时刻,连枪都握不稳,成为那个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砰!”
“砰!”
“砰!”
靶场上,她的枪声执拗而坚定。
她的执著,很快就成了训练营里的一道“奇景”。
一开始,有些不看好她的人,会在路过时,抱著胳膊在一旁看笑话。
“哟,这不是咱们的拖油瓶吗?还真以为自己七天就能练成神枪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