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宽此话一出,刚刚现场还高涨的气氛。
瞬间,转为紧张……
“倒数第一名……张龙,六十环,淘汰!”
“倒数第二名……王翠芬,六十一环,淘汰!”
……
雷宽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名字被划掉。
靶场上刚刚因一百环满分而沸腾的狂热气氛,瞬间被冰水浇透,刺骨的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板升起。
被念到名字的那个叫张龙的男兵,是个皮肤黝黑、看起来很结实的农村小伙。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净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噗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反覆念叨著:“俺爹娘把家里唯一的老黄牛卖了才送俺来的……俺咋跟他们交代……”
他没有哭,但那副绝望的样子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酸。
而那个叫王翠芬的女兵,则直接崩溃了,捂著脸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教官!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我下次一定能打好!我不能走啊!”
然而,回答她的只两个过来將她架出队列的教官,残酷的现实,警醒了每一个还心存侥倖的学员。
名单一个接一个地往下念,每念一个不是自己的名字,人群中就响起一片细微的、压抑的鬆气声。
当雷宽念到倒数第九个名字时,
“倒数第九名……陈宏,六十八环,淘汰!”
陈小草的心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知道她的成绩欠佳,只打了六十九环。
她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
完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句话在嗡嗡作响。她的射击成绩,只比刚才被淘汰的第九名,高了仅仅一环。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淘汰后,背著行李灰溜溜离开的场景。
她怎么面对把自己送来部队,期望她能出人头地的父母?她那个当了一辈子赤脚医生的爹,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穿上这身军装,当个受人尊敬的军医,而不是像他一样,被人看不起。
恐惧蔓延至全身,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有一只手挥了挥,把她的飘走十万八千里的神唤了回来。
陈小草回过神,对上了苏安那双平静温柔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別怕。
身旁担忧地看著她的王小丫拉起陈小草的手,安慰道:“咱们小草一定不会被淘汰的!”
一股暖流从手心传来,奇蹟般地抚平了陈小草內心的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直了身体。
雷宽的目光在名单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宣布了最后一个淘汰者的名字。
“倒数第十名……王家豪,六十八环,淘汰!”
不是她。
陈小草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身边的王小丫和苏棠一左一右地扶住。
好险!
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让她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看著苏安,眼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也更加意识到自己在射击这个项目上是多么的薄弱,接下来她一定更加加倍努力练习这个枪械这个短板。
这次一共淘汰了十人,女兵三人,男兵七人,场上仅剩下九十人,女兵十七人、男兵七十三人。
宣布完淘汰者,雷宽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宣布优胜者!前五名!”
“第一名,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