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侗点了点头，问道：“他回苏联了吗？”

“那倒没有！”

张主任摇头道：“契科夫先生在北边还有工作，前天坐火车，去了一趟北方。”

张侗闻言，看了一眼刘万全。

刘万全呵呵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主任看著张侗，眼含感激，又说道：“契科夫先生这次从山上回来，一直津津乐道跟你们在山上的经歷。”

“哦？他说了什么吗？”

张侗心中一紧，心想那个毛子爱喝酒，別在酒后吐露了野猪岭的事。

张主任哈哈笑道：“说了可多了！尤其说了你们在一个洞里，弄死一条大蟒蛇的事！”

张侗闻言，没有说话，继续盯著张主任。

张主任没有察觉到张侗和刘万全凝重的脸色，继续眉飞色舞说道：“契科夫先生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这世界上怎么能有水桶一样粗的蟒蛇呢？”

“结果契科夫先生就拿出了一张照片……”

说到这里，张主任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说道：“那张照片我看了，菩萨保佑，我看到你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后面放著一个磨盘一样大的蛇脑袋，我当时差点就嚇懵了，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大的蛇。”

“是啊，我和刘大哥也没想到。”

张侗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然后问道：“契科夫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了！”

张主任很果断摇头，说道：“就这件事，契科夫先生在酒桌上，滔滔不绝的讲了很久，然后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哈哈哈，也不算鸡毛蒜皮，就是契科夫先生还说你们打了一头野猪，但野猪比起那条蟒蛇，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是啊，我和刘大哥也是这样想的，是吧，刘大哥？”

张侗转头看了一眼刘万全。

刘万全听完张主任的讲述后，表情明显轻鬆了不少，跟著点头笑道：“是啊是啊，那条大蛇可太嚇人了。”

张主任也乐呵呵道：“多亏了你们呀，你们这次把契科夫先生陪得很好，人家第二天就积极投入到指导工作中，三下五除二帮我们解决了技术难题。”

“这就好，这就好！”

张侗客气道：“只要能帮上你们厂子，我和刘大哥就十分高兴。这趟上山，也就值得了。”

“张侗小同志，还有刘万全同志，这回你们是真的帮我们厂度过了难关，厂长同志一直念叨著，要好好嘉奖你们。”

“张主任，你別这么客气，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帮你们招待苏联专家，你帮我落实租房问题，咱们这是各取所需。”

张侗觉得聊得差不多了，就趁机说道：“张主任，你这齣来，肯定有事要忙吧，我和刘大哥就不耽搁你了。”

张主任何尝没听懂张侗的意思，笑呵呵道：“哦，对，我得去邮局取一份文件，这样，我也不耽搁你们，等你们有空，我奉厂子之命，一定要好好请你们喝一顿酒。”

“张主任，你们太客气，那你先去忙，回见。”

“回见！”

告別了张主任以后，张侗和刘万全继续朝宿舍走去。

两人刚刚也是捏了一把汗，以为契科夫会在酒桌上，把不该说的事说出来。

“看样子这个红毛子也不是酒蒙子，拎得清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刘万全对契科夫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张侗笑道：“刘大哥，我看契科夫这人，也算是粗中有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