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站好!”
为首的一位天理派掌事呵斥出声,目光在眾人身上依次扫过,並没有什么发现,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手中罗盘。
罗盘显示,那两个傢伙的確就在这附近百里之地——但这一百里,几乎已经排查了个遍,
教中的大人物也在长安镇中亲自追寻。
“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掌事呢喃自语,目光落向那座坟墓,眼神一动:
“去,刨开那座坟。”
有教徒应声走上前。
“你们要做什么?!”周桂芳急了眼,想要阻拦,但被张文涛一把抓住,
老张认出来,这些恐怕都是邪教徒。
“寻人而已。”
掌事拱手做礼,天理派虽以天为大,视苍生都为趴在天地身上吸血的虫蚁,
但说到底,天理派也属於『儒教』,同样讲礼法,且一定范围內『守道义』。
张文涛抿了抿嘴,死死拽著妻子的手,不让对方上前,就这么看著自己儿子的墓碑被挖倒,看著棺槨被刨出、劈开。
掌事走上前凝望,棺槨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两件衣裳。
“衣冠冢啊.”
他又扫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微微愣了愣。
怎么有些眼熟?
爱子张福生之墓.这名字怎么也有些熟悉?
大脑宕机,短暂愣神片刻,
这位天理派的掌事猛然想了起来!
“张福生!!”
他惊的寒气大冒,踉蹌后退了几步,如同看怪物一样看向那对夫妻,
张文涛、周桂芳不明所以,孟小柿也和赵山河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出不对。
这个並没有死去的『死者』,似乎不一般??
孟小柿想起方才那一眼对视,打了个寒颤,
而后瞧见这天理派的掌事,亲自將棺槨安放后,將墓碑扶了正,如同见鬼一般带著眾多教徒开溜。
“这是真见了鬼!”那位掌事边走边呢喃,背后还在发寒,有很不好的预感。
张福生!
那个重阳的治安署长——前治安署长,一位大宗师,甚至有消息说,已然是先天大境的人物了!
这坟
他逃的更快了些。
墓地一下子变的安静,哭丧的队伍面面相覷。
老张最先回过神来,呼了口气,安慰著妻子:
“没事了,刚才那些是邪教徒,看行事,或许来自天理派.他们应该认识福生。”
孟小柿和赵山河对视了一眼,脑门上冒出问號来。
知道邪教名字的也就算了,还能一眼认出具体的教派?
孟小柿看著这个中年人挥散了哭丧的队伍,终於没忍住,好奇问道:
“张叔叔,你是做什么的?似乎对邪教很了解?”
张文涛看向这两个自称福生的朋友,但话里话外漏洞百出的年轻人,
他摇了摇头:
“曾经追缉过邪教徒而已,没什么。”
缓了缓,张文涛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这位.孟小姐,你刚才说,福生他没有死?”
“没死。”
孟小柿肯定的点了点头,对这对夫妇和那个未死的死者更加好奇了,
她简洁道:
“我们也非寻常人,刚才动用了一些特殊的法门,谈知道福生他还活著,正在朝这里赶来,两位不用再难过。”
周桂芳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
孟小柿还想说些什么,赵山河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
“该走了。”
她醒悟,朝著相拥而泣的夫妻道別,转身就朝荒野深处走去——长安镇,是回不得了。
远离那片墓地,孟小柿將刚才动用秘法、借用六大狱时的所见描述了一遍。
“我认为是一次巧合,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张福生是谁?”
“不知,也与我们无关。”赵山河沉声道:“刚才那对夫妻中,中年男人应该在调查局任职过。”
“他儿子的『遗招牌』能將天理派的邪教徒嚇走,我猜测,或许他儿子也是调查局的人,而且地位不低,或许是一位行动队长,一位宗师。”
孟小柿瞭然,点了点头:
“大概率真是这么一回事,接下来我们只能露宿荒野了,只希望重阳儘快飘落至世上高原”
她轻嘆,忧心忡忡,旋而与赵山河骤然止步。
四面八方中,忽然有淡淡的黑色雾气翻涌而出。
“不对劲!”
赵山河色变,脑后浮现出一盏盏炉火,甚至有一片精神海洋在蒸腾——赫然是一位大宗师!
但很快,
两人便彻底放弃了抵抗。
黑雾中,走出一具又一具的骸骨,每一具骸骨脑后都沉浮著炉火,
甚至有两具骸骨,背负著洞天
两人心头暴寒,背后也在冒汗,旋而看见远处有骸骨走来,手中提著几颗头颅,
是刚才那些天理教徒的头颅。
『咕咚!』
孟小柿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滚烫的印璽,带著颤音开口:
“老赵,你我运势.还昌隆吗?”
赵山河舔了舔乾涩的嘴唇,在卦算,脸上浮现出苦涩笑容:
“大吉之相。”
孟小柿不说话了,眼前这翻滚的黑雾,这一具又一具的恐怖骸骨,哪里和大吉能扯上关係了??
她双腿有些发软,却感觉到怀中的印璽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森然的骸骨们忽然分立在两旁,让出一条道路。
两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瞧见有两道人影,从黑雾中走缓缓走出,一具具大宗、先天层面的骸骨,匍匐在了地上。
“嗯,刚才就是你。”
孟小柿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俊秀青年走出黑雾,饶有兴趣的打量著自己:
“方才你是以什么法子,窥视本座的?”
孟小柿汗如雨下,头皮都在发麻——方才那一眼对视,居然不是巧合!!
怀中的印璽越来越烫。
张福生摩挲著下巴,打量著这对年轻的男女,轻声惊嘆:
“方才,本座抬头,似看见了六道轮迴的虚影?”
孟小柿和赵山河同时咽了口唾沫,心头叫遭。
遇上大傢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