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的这对奇蹟之石,此刻就仿佛最锋利的剑和最坚固的盾。
谁能胜过对方,全然看的是自身的信念。
杰克发誓,自己这一次不会再有丝毫犹豫了,面前的已经不是他熟知的那个哥哥了。
那是被恶魔蛊惑后墮落的恶兽。
不论对方想要做什么,自己都必须阻止他那疯狂的行为。
“你问我想要做什么?”迈克咧开嘴角,牵扯动伤疤,露出了一个略显狞的笑容,“我只是想要帮助更多无能为力的人罢了。”
“放屁!你带著一个隨时可能毁灭整座城市的巨型炸弹,说要帮助別人?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怎么,你是要帮別人解脱吗?”
杰克怒极反笑,讥讽道。
“为何不可呢?”迈克反而坦然的应了下来,“这世界上蒙受苦难的人太多了,你越是经歷,眼晴越是看不得分毫。
无能为力,是你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你怎么也想不明白,有那么一些人,起早贪黑,顶著烈阳搭建贵族的新府邸,自己却连一个能称为窝的住处都没有。只能和十几个人挤在一处马棚內,在给畜生睡的马草上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我也见过那样一位母亲,为了养活家里的五个孩子,天还没亮就要起床为孩子们准备早餐,紧接著去当家佣照顾別人家孩子,做过午饭又要赶往工厂踩织布机。
你很难想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的腰驼的如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手上都是茧子。即使努力到这种程度,家里也还是飢一顿饱一顿。
“是他们还不够努力吗?我觉得不是。”
迈克幽邃的眼晴望著漆黑一片的夜幕,幽幽道。
“相比於出生就含著金钥匙长大的人家,他们已经刻苦的不能再刻苦了。但命运,从不会因为穷人的可怜下手轻上一分一毫,它只会更加捉弄这些本就拥有不了什么的人们。”
“你站的太高了,弟弟。从前是我站上高高的凳子,將上吊的母亲的遗体抱下,你没有感受过那苦难的重量,从前是,现在依旧是。”
杰克听著哥哥的一言一语,紧紧咬著牙关,许多句想要反驳的话语被他吞咽下。
他是可以说自己在登上天空之城前受过很多苦,但看著迈克脸上的伤疤,那些往事却又都讲不出来了。
父亲嗜赌如命时,连他都要抵了换筹码时,是母亲和哥哥拼命护住了他。
父亲逃跑,將所有赌债压在这个家庭上时,是母亲和哥哥承受了下来。
以至於母亲走后,追债人找上门来,也是哥哥承担了所有,让自己从后院逃走。
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批评他,他却还没办法还嘴的,迈克是一个。
也正因此,杰克没办法彻底硬下心肠。
他开始犹豫起来,是不是留在这片牢笼会更好。
假装自己已经努力过了,实则再选择逃避一次。
他已经逃过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而这一次,他的哥哥依旧用同样的目光注视著他。
温柔中带著几分期许。
杰克深吸了口气。
优柔寡断任何时候都是大忌,哥哥刚才才说过的。
他必须衝破哥哥设下的牢笼,他不能一辈子活在对方的阴影中。
而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响起:
“迈克叔叔,你要做什么。”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可这平静的语调反而让人听出一种问责。
杰克看向发声的人,是一位有著绿色头髮、碧绿龙角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