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阿芙雅是否找到了破局的关窍,他都不能再犹豫了。
“还想为你那位冠位的老精灵拖时间呢?”蛇声音里带著几分嘲笑,“在外面我或许敬她几分,但都成了这笼子里的老鼠了,我还怕老鼠咬人不成?”
他旋即念起了晦涩的咒语,使得莱奥和阿芙雅脚下原本坚实的空间也化为了流动的黑影。
刚才心有余而力不足,让那个精灵还能支撑起立足的地面。
现在,整个黑暗囚笼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那戏弄的样可就太多了。
“莱奥,你现在服软,说些討喜的话,还能留作遗言。”
“我靠嫩娘!”
没法保持重心,找不到腿部的发力点,確实是骑士无法避免的巨大劣势。
这种宛如踩进深不见底的泥坑,身体不断下坠的失重感,著实让莱奥有点噁心。
在他准备爆了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他:
“放轻鬆,不要以力相拼。”
经过刚才那么长时间的探究,阿芙雅已知晓现在身处环境的真面目。
这並非无边无际的黑暗,相反,它很小,非常小,甚至就她和莱奥两个人的身体並肩那般宽。
说来可笑,他们就像是被困在並底的两个人,这口並有多宽,取决於他们有多宽。
换句话说,他们有多少实力,这处囚牢就会有多么辽阔。
因为这是他们自己在对自己设限。
意识到这一点,阿芙雅便选择收敛自身的魔力,就连已经进入的一重叶的状態也选择退出。
对方利用言语激起莱奥的情绪,也就是想借莱奥之手,加速凿深这口井的深度。
她刚才默不作声,就是在揣测对方的意图,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是对的。
现在看来,大差不差。
当莱奥体內的魔力开始沸腾的时候,他们也开始不断向下坠落著。
坠並的过程,就是吸食他们魔力的过程,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这口並实际意义上也在不断向下延伸。
那对方处於哪里呢?
答案是井边。
他俯视著他们坠落,並通过改变这口井的各项形態来间接影响他们。
但有著至关重要的一点便是对方也不敢下井。
试想,当掌管囚牢钥匙的狱警,將自己反手锁进关著穷凶极恶犯人的牢房之中,他的菊还保得住吗?
对方要是敢下来,了一肚子火的莱奥反正肯定是要狠狠泻火了。
想到这里,阿芙雅觉得自己肯定是受莱奥的影响,思想才会变得这样不正经。
她紧握著对方的手,在那双疑问的眼神中,唇瓣轻启:
“你相信我吗?”
“哪里有不信的选项。”
莱奥苦笑出声。
四目相对,两人再清楚不过心中的答案。
“那好。现在,鬆开剑。”
莱奥呼吸滯了一瞬,一秒钟的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有无数句话想要问出口。
但下一秒,他手上一松。
选择信任,就要承担信任的代价。
不变质的真心,才是挥剑的动力。
在莱奥鬆手的那刻,阿芙雅也鬆开了握著的剑杖,淡淡的声音响起:
“不去想它们坠落向何处,只想它们就在我们身边。”
莱奥闭上眼晴,平復著呼吸,感受著自己朝夕相处的剑就在心中。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身体下坠的速度慢了不少。
脚下的空间似乎不再是稀泥,而是经雨水打湿的泥土地,至少有得以立足的程度了。
他感慨著这股奇妙,另一只手为了保持住平衡,本能的向精灵伸出,继而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蛇见到这一幕,压下心中那股无名的慌乱与紧张,讥笑道:
“哟,看不出我们的骑士王还挺听老婆话的,叫你往东就往东,这婚后小生活得多和谐啊~”
“当作是苍蝇喻喻,不必理会。”
“嗯。”
莱奥感觉到,对方说话间的吐息就打在自己的人中位置,他睁开双眼,两人的距离近在尺。
“你们当这里是幽会的小树林嘛!”
蛇气恼的声音响起,
“我真得好好惩罚你们了。”
他的话音落下,千万道豪哭的声音幽幽响起,无数道泛著绿色幽光的人脸蜘蛛自阴影中爬出,朝看莱奥两人衝去。
“闭上眼睛,不用抵抗,他奈何不了我们。”
金髮精灵红润的嘴唇开口道,隨后闭上了两眼,那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这次,莱奥没有全然听她的话。
他睁著眼睛,默默看著那些想要將自己撕碎的爬行中的黯影,隨后又扭过头,注视著面色有些苍白的那张绝美容顏。
无边的夜,反而衬出了珍珠的洁白无瑕。
他扣住对方的指缝,轻声道:
“我在。”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阿芙雅的睫毛颤抖的更厉害了。
几秒后,她选择睁开了双眼,注视著莱奥英俊的面庞。
此刻的两人,已经无心去关心另一条走狗在狂吠些什么了。
“向你解释起原理,不复杂,但要时间。”
阿芙雅像是在解释刚才自己的行为。
“我刚才说过,我相信你。”
“那你,要再信我一次吗?”
这宛如热恋期小女友般的不自信和反覆询问,让莱奥哑然失笑。
“我的词典里大抵是少了拒绝二字的。”
“好。”精灵的眼神带著几分柔和,“莱奥,你当过蝴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