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此，他明明知晓些秘术，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变为更加契合魔法的载体，

但却没有选择去做。

克里斯不想自己的友人们与自己相见的时候，自己会是副非人的模样。

这点小小的自尊心，或许也就他自己才能理解了。

手脚因寒冷而有些僵硬，像冻僵的尸体，但胸腔跳动不止的心臟热烈的告诉他：

我尚为人。

山脚处的某处民居內，身披黑色大擎的高挑女人也在看著烟。

她的身后，艾丝黛尔和维吉尔单膝跪地，低著头將山庄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不敢有任何遗漏。

儘管知道眼前的主上將一切都收入了眼底，但他们不敢有半分解怠，依旧尽心尽力的完成著自己应尽的职责。

“狐，天平。”

女人淡淡说道，隨后转过了身。

她的五官精致，脸颊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柳眉似用锋利的眉刀削过一般，金色的瞳孔中，透露著是拒人千里的冰冷，像一汪深潭。

她的发色和龙角都是墨黑色，一如她的龙尾。

这也將她的种族暴露无遗：

黑龙。

“在。”

两人不约而同的应道。

艾丝黛尔压著头，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不敢抬起头直视对方哪怕一秒。

她只是盯著那双赤裸的苍白足尖，那毫无血色的样子，像是没有一丝温度般。

自己办事不利，幸运点的话是挨一顿训斥，不幸的话—

“干得不错。”

主上的话语，將艾丝黛尔拉回了现实。

她不禁质疑起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未知，比起已知，有趣些。”

“主上说的在理。”名为维吉尔的男人突然变成了女声，“但是主上，那个男人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超出了我们预先估计的范畴，很有可能对我们的计划造成阻碍。”

黑龙充耳不闻，冷淡的眸子警向了艾丝黛尔：

“那只红龙。”

“.—”艾丝黛尔咽了下口水，“应该只是纯度较高的混血种，没什么威胁。”

“你犹豫了。”

冰冷的话语像是死神的镰刀落下。

那一剎那，艾丝黛尔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被刺入了千万根钢针，被扼住的咽喉別说话语，就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对方说的话语，带著不可违抗的旨意。

辩解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一秒后，室息感突然消失。

艾丝黛尔像是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的人，两手捂著脖子，大口喘著粗气。

“我从不担心太阳的光芒会有多耀眼。”

黑龙握紧了龙爪，金瞳眨眼间化作深不见底的黑，

“那个金髮男人也好，那只红龙也罢，我只希望他们的光辉能够更加恢宏，

让金日和红日同时升上天空——”

“只有这样，当我吞下他们的那刻，人们才知晓，恐惧名为何物。”

“届时，阴云笼罩的瓦尔兰大陆，我將率领化身恐惧的天灾军团，告知尼德霍格，谁才是正统的黑日！”

“要么生存，要么毁灭，再无第三种选择。”

黑龙的余威扫过两人。

“主上高见。”

艾丝黛尔和维吉尔唯唯诺诺的应道。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著，落向屋檐，落向街道，落向大地上的每一处角落，將一切故事掩埋，等待它们融入土地，將来说给春天的萌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