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內,气氛沉闷。
林江年作为不速之客,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赵相眼前。
开门见山,言语更是极为不客气。
这让原本还正低头看著摺子的赵相,手上不住地抖动了一下,他猛然抬头,看向站在房间里那肆无忌惮的年轻人,眼神底涌现一抹慍怒。
“你说什么?!”
“赵相你先別动怒!”
赵相嘴角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別动怒?
此子一来就毫不客气地称呼他老登,虽然不知道此称呼是何意思,但以赵相对此子的了解,绝对不是什么好称呼。
开口就是要娶他女儿?
还娶定了?
如此囂张跋扈的態度,怎能不让赵相生气。
结果转而此子就来了一句別动怒?
饶是心境再好的人,听到这话都得翻脸。
林江年却似乎並没有瞧见赵相那愈来愈生气的神情,依旧自顾自地笑道:“我今天来此,是想跟赵相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赵相面无表情:“何事?”
“关於娶令千金一事!”
林江年衝著赵相露出一个极为阳光灿烂的笑容:“我与溪儿情投意合,还请赵相成全!”
赵相望著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他强忍住抽此子两巴掌的衝动。
他还有脸提?
他还敢说?
还让他成全?
胆子可真大啊!
“你休想,本相是绝不可能將溪儿嫁给你的!”赵相阴沉著脸色。
“誒,都说了赵相你先別生气,我今天可是带著诚意来的。”
赵相盯著他:“什么诚意?”
“本世子的一颗赤诚之心。”
“……”
“竖子,滚出去!”
“咳咳,跟赵相开个玩笑。”
林江年的玩笑,显然一点都不好笑。
眼前这位权势滔天,位高权重,如今一手掌控朝野上下的赵相,也没有閒工夫跟林江年开玩笑。
林江年走上前,来到赵相身前的书桌对面坐下,嘆了口气:“赵相应该清楚,我与赵小姐已经私定终身,即便赵相你再如何反对也无济於事。”
“反而,还可能適得其反。”
赵相目光微冷:“你是在威胁本相。”
“自然没有,我对赵相一向都是很敬重。”
林江年继续道:“我与赵小姐本算是一场误会,但如今到了这一步,我自当有著责无旁贷的责任。”
“想来,赵相也不希望我会是一个三心二意负心汉,辜负了赵小姐的人吧?”
赵相盯著他,冷笑:“你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林江年轻咳一声,掩饰心虚:“有句老话说的好,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应当坦然接受……今日,便是想跟赵相好好坐下来商量一番,解决此事!”
他即將打算离开京城,北上去一趟许州。这次过去不知道会停留多久时间,因此在离开之前,林江年要將与赵溪之间的事情解决好。
他与赵溪的关係已经被赵相知晓,要是不妥善处理好此事,谁知道这老登回头会不会偷偷耍什么招?
现在已经权倾朝野的赵相,即便是林江年也得忌惮这老登背后会不会算计他。
赵相自然也没功夫跟林江年说笑,若是可以,他根本不想答理此子。在见到此子的第一眼时,就想让人打断他的狗腿丟出去。
但他不能!
此子的身份太敏感了!
如今正是王朝政权交替更迭的紧要关头,赵相忙的不可开交,他必须要稳固朝堂,为前线的长公主剷除一切后患。
因此,他要利用一切如今能利用的资源。眼前的林江年,无疑是如今能帮上朝廷大忙的人!
如今天子驾崩,传位詔书已经昭告天下,长公主也已经顺利登基称帝。可北方的那位三皇子李元也紧跟著登基称帝,以王朝正统宣称,意图挑拨大寧王朝內乱,趁虚而入。
更严重的是,如今王朝境內各处,有不少势力受到其影响。这对新朝的统治而言,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而这,才是赵相没有將林江年直接赶出去的原因。
他很不喜欢林江年,在赵相眼里,如今的林江年简直没有一点优点。
言巧语哄骗他的女儿,对他出言不逊,目无尊长,下流不要脸……
此子,哪里有半点林恆重的影子?
堂堂临王爷,怎么生出了这么个玩意?
更何苦,如今这玩意居然还將他的宝贝女儿给哄骗走了。並且还光明正大,如此囂张的出现在他眼前挑衅……这能不让赵相生气吗?
但赵相非常了解他那女儿的性子,他那女儿从小聪慧,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这些年来,溪儿深居府內,却也对国家大事知晓甚深,溪儿一直都是个极为理智的人。
因此,赵相也更清楚……一旦溪儿认定了这玩意,就算他这个当爹的再反对恐怕都没什么用。
正如此子所言,这件事情终究需要解决。
若能好好解决,无论是他,对赵府,对朝廷,对天下百姓都是最好的交代!
“你打算怎么解决?”
赵相盯著他,目光犀利。
“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赵相觉得如何?”
林江年望著眼前这位头髮白的老丞相,提出了他的建议:“希望赵相能成全我与赵小姐,届时我临王府自会备上厚礼,以最大的诚意,当著全天下人的面,风风光光將赵小姐迎娶回临王府。”
“绝不会让赵相丟了一丝一毫的脸面,赵相觉得如何?”
赵相目光深邃,盯著林江年:“溪儿能做正室?”
“那自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