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菈妮
多了一个人?!
看到这位施法者第五天的日记內容,罗德目光一凝:
如果帷幕是旧日的重演,那么这个多出来的人,大概率就是这个舞台上的主角,就算不是也必定至关重要,很可能就是脱离帷幕的关键。
一旁探过小脑袋一起看的诺蕾塔则缩了缩身子,似乎联想到了一些恐怖故事里的情节,开始自己嚇自己。
罗德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后继续往下看:
“不可避免的,我们之间出现了分歧。马雷和科尔想要將那些普通人都杀光,他们认为多出的那个人一定没那么容易死,而我和阿兰则认为不能轻举妄动,这很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出去,早就有人成功了。我用这个理由勉强说服了他们,但我看的出来,对死亡的恐惧正在他们內心深处滋长。”
从这里开始,出现了一串莫名其妙的名字,不算长,粗略一数有三十多个,罗德在接下来的日记中明白了这串名字的来由:
“今天是第六天......好吧,我的怀表坏掉了,我自身的时间感也在逐渐失准,我无法確定现在到底是第几天,就当是第六天吧。”
“我们费了大约半天的时间,来和那些“角色”交谈、试探,但商队毕竟有三十多人,我们没人能记住队伍中的所有人的面孔,实际上我可以,但我没有那么做,毕竟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呢?所以最终,我们也没能找出那个多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第六天下午,也可能是第七天?算了,那不重要,阿兰说他在那个洞穴中找到了令人在意的东西,认为我有必要去看看。没办法,谁让我是队伍里最博学的那个呢?”
“还是第六天下午,毋庸置疑,这是一个阴谋。我不知道马雷和科尔对阿兰说了什么,就结果而言,他默许了事態的发展一一在他以洞穴中的发现为由带我在洞穴中兜圈子的时候,马雷和科尔干掉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而更糟糕的是,情况並未因此好转,那个用於隱蔽的仪式恐怕需要一定的人数参与祈祷才能维持,失去仪式的庇护,我们只好退到洞穴中,以躲避那无穷无尽的『鱼群”。”
“失去了食物来源,我想我已经可以预见我们最后的结局一一冻死,或者饿死在这里。该死的,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学习造餐术?否则我们或许可以一直活到下一批倒霉蛋被卷进来为止。”
“第......计时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他们都死了,死於一场愚蠢的內订。一半是因为他们那毫无道德底线的尝试,另一半则是因为食物即將耗尽。先是马雷在爭吵中情绪失控,率先动手杀死了科尔,於是我和阿兰只好给了他一个体面。”
“在我假装熟睡时,阿兰默默拿起了武器。我本以为他想杀了我独占剩下的食物和水,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自杀。他將一切都留给了我一一其中也包括绝望。”
“我没想到这个整天酗酒,完全不像是位正经牧师的傢伙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知道他是出於对之前行为的懺悔,还是因为別的什么原因。算了,那不重要。”
诺蕾塔轻轻拽动罗德的衣袖,问:“你认为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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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这种事大概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罗德摇了摇头,不打算妄下论断,只是继续翻到下一页:
“我在洞穴最里侧发现一道雾门。哈,这可真是讽刺,没想到他们隨口拿来敷衍我的说辞竟然成真了。或许这道门是离开惟幕的另一种方法?根据我的观察和研究,这道雾门很可能和传说中的古神,“水银之王”有关,也就是说,这道惟幕很可能对应第三或第四纪元的某段歷史。”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过去的歷史尽皆笼罩在“水银之王”的迷雾中,这句话中的迷雾,指的难道就是类似这样的雾门?可是我该怎么打开它?”
另外,罗德注意到,从这里开始,笔记上的文字相较於之前,开始变得潦草起来,抖动的线条似乎昭示著书写者当时內心的波澜与烦躁:
“食物和水彻底耗尽了,我已经尝试了所有我有能力尝试的办法,甚至以法术挖开了周围的岩壁,然而结果是,我对这扇门毫无办法,或许只有对应的钥匙才能打开它?比如村子里多出来的那个人.....”
“又或许这根本不是一扇门,而是这道惟幕的边界?它是如此的不可越,以至於我不得不產生这样的疑问一一那位“水银之王”,真的离开尘世了吗?”
读到这里,罗德挑了挑眉毛,这位施法者对那银色雾门的判断和他不谋而合一如果那真是一扇“水银之王”留下的门,极有可能需要专门的『钥匙”才能打开,那么他的手中,刚好有一把以水银製成的......『钥匙”。
至少归零隱修会的人是这么称呼它的。
从这里开始,文字重新变得工整、优美起来,文体甚至一改之前的简洁乾净,用上了好看的体字:
“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冻死或者饿死在这里,我无法允许自己以如此不体面的方式迎来结局。作为一位施法者,我应该,也只会死在求索真理的道路上,所以......
“致后来者:如果真的有后来者看到了这里,如果我留下的信息给你提供了一些帮助的话,请將我的遗体火化,带回我的故乡。
祝你好运。”
日记最后的落款是米歇尔·拉霍夫斯基,后面还跟著一串地址,
內容到这里戛然而止,罗德的视线在日记的最后一句话上停留了一会儿,隨后又翻回到了那一串名单的部分。
诺蕾塔看著他认真的表情,疑惑的问:“这个名单,有什么问题吗?”
罗德整理了下思路,解释道:
“无论是阿丽娜还是维拉,她们在舞台上都仍然沿用了自己原本的姓名,那么车队中的其他普通人应该也是如此,而这恐怕也是他们仍保留有一定沟通能力,而不是像个npc一样只有几句固定台词的原因所在—
他们还活著,只不过被一段本不属於他们的人生覆盖了原本的记忆,而他们的灵魂以此为依据,继续著那段人生。”
“npc是什么?”
....不要在意细节,大概就跟魔像类怪物拥有的简易心智差不多。”
“哦......”诺蕾塔煞有介事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罗德继续道:“但多出来的那个人,又或者別的什么东西,很可能会一直使用同一个名字。”
“我明白了,如果这份名单中,有某一个或几个名字,与现在舞台上的某几个人重合,那么多出来的那个人,必定是其中之一?”
“对。”罗德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发现手感意外的不错。
被罗德揉著头,诺蕾塔下意识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但隨后又反应过来,挪开了他的手:“去去去,別乱摸,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去挨家挨户找到多出来的那个人吗?”
罗德笑了笑,躺到床上:“不,对於那扇雾门,我有一些想法,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稍微休息一下,做好准备。嗯,记得锁好门,我醒来之前,无论是谁来,都不要开门。
“哦..::.:”诺蕾塔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去锁好了房门,又拉上了百叶窗,拍拍贫瘠的胸脯,向罗德保证道:“放心,我不会让別人打扰你的。”
罗德感觉有些好笑:“好好好,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可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说完,他打开地图页面,找到艾蕾教堂,选择进入。
视野中迅速铺满的暗金雾气,让罗德放下心来,看来即便是这处惟幕,也无法阻止他进入追忆中。
诺蕾塔见罗德往床上一躺瞬间没了动静,嚇了一跳,上前戳了戳他的脸,发现还有呼吸,脑袋上蹦出一个问號:“秒睡?他有这么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