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的话化作冰锥刺入南禾心臟。让南禾的动作愣在原地，瞳孔微缩，呆呆地望著南烛。

“你......说什么？”

她似乎理解不了南烛说的话。

可再看向南烛，却发现此刻的他满脸痛苦，眼中时不时变成红色。

师尊给的剑气能暂时让他清醒，但这清醒的时间有点短啊！

“我说......杀了我......在我再次入魔之前......”南烛咬著牙，再次將自己的话说了一遍。

“不，我不！”南禾摇头，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著，將脑袋埋进南烛胸膛大哭起来。

“快啊！”南烛的嘶吼混著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南烛意识到自己有一些出態，但还是竭尽全力压制著心魔婴劝慰道：“这身子……本就该和那魔修同归於尽的，只不过是出了一点意外。別哭了。”

说著，强撑著將一把剑递给南烛。

他的手指攥住南禾的袖口，力道大得惊人。他涣散的瞳孔艰难聚焦，时不时变得猩红。喉间滚出的不再是兄长的温润嗓音，而是砂纸摩擦般的嘶声：“快……剑……刺这里。”

他牵引她的手按向心口，掌下心跳微弱如將熄的炭火。

南禾猛地抽回手，袖口“刺啦”裂开一道痕。隨后她拿著剑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南禾！”

南烛的声音再次变大，让南禾停下自己的所有动作。

这是哥哥......第一次如此直呼自己的名字。

“別闹脾气了。乖。”

南禾的眼神空洞，耳边传来哥哥的声音：“人死，不过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你忘了？”

“我不想变成一个怪物。”

“我不想入魔后伤害任何人。”

“我是认真的......”

“......”

南禾的泪水落下，但此刻南烛的已经无力抵御心魔婴的影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

口中时不时地传来嘶吼声。

“我......知道了。”看著哥哥如今的模样，南禾突然松出一口气，双目无神地望向南烛。

隱约间，南禾好像看到哥哥笑了。

但是哥哥还是向著自己杀了过来。

哥哥的攻击歪了......

但自己的......

南禾的剑洞穿了南烛的心臟，她迎著哥哥扭曲的面容向前一步，剑锋没入血肉的触感竟像切开一块陈年丝绸。铜铃声倏然静止，漫天杏被剑气掀起，模糊了南烛最后的微笑。

“谢谢。还有，你当初亲自做的桂糕很好吃。”

这是南禾最后听见的一句话。

哥哥知道的......

哥哥知道到那是自己做的。

她抱著南烛露出了笑容，笑得很疲倦，也很迷茫。她的指尖似乎还残留著哥哥衣襟的触感，可耳畔的剑鸣突然变得遥远。

南禾突然发现自己在笑。这笑容一定很可怕，甚至有些病態，因为围观的弟子们在惊呼后退。可她控制不住唇角的上扬，就像控制不住刺出的剑——

原来身体比心更懂得如何保护他。

剑刃贯心的瞬间，她看清哥哥的口型是“別怕”。

笑著笑著，哭了。

哭得很累......很累。

剑阁的所有人看著两人发生的一切。

没有人离开。

也没有人开口。

也没有人敢上前。

【您已死亡】

【模擬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