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在二路立下,守住角部实地。
一力辽顺势衝出,分断了下方三颗白子与角部的联络。
金川正明眉头紧锁,白棋已成裂形,中间的三颗白子凝重难逃。
“柏寒在想什么?”
看似黑棋衝出让白棋变成裂形,但柏寒在刚才的思考中已经预见了当前的局面,他根本。
精华已尽多堪弃。
以此为饵,换来左下角实地,三颗白子已经变轻,完全可以弃掉。
看似裂形的白棋,利用余味扳住黑棋的头,逼迫黑棋拐,然后在中腹瀟洒的小飞。
扩展左边白棋势力的同时,继续利用弃掉的白子给对方压力。
黑棋的攻击落空了。
一力辽无奈在下方跳补,確保自身联络。
左下占尽便宜的白棋,志得意满,回到左上小飞守角。
一力辽不能容忍白棋再占据中腹的天王山,从下方飞出。
柏寒则在中腹连压,彻底放弃右下,意图全力扩张左侧模样。
里与外的交换让黑棋不堪忍受,一力辽奋起反击,强烈地连扳。
白棋顺势接回下方三颗白子。
获得先手在右下角靠,与黑棋退交换,留下种种余味后,打入右边黑棋势力。
一力辽面色潮红,对左下一带的战斗极不满意。
刚才的十几手棋交换下来,自己除了救回下方的几颗黑子,唯一的收穫就是爭到中腹正面的出头。
反观白棋,守住左下角实地,走到左上守角的大场,下方三颗白子死而復活,现在又拿到先手抢到右边的打入。
“局势落后了!”
少年抬起头,打量著对面的柏寒。
两个月不见,他明显长高了,脸上的稚气褪去不少,眼神却比从前更加专注坚定。
一力辽不禁想起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
从天丰道场的初次交手,到柏寒直升a组时的惊艷表现,再到最近连续四次败在他手下。
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如今已成为自己最强大的对手。
他想起柏寒说过要在冬季试验中成为职业棋手。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痴人说梦,可现在,柏寒正一步步將这个目標变为现实。
想到这里,一力辽心中涌起由衷的敬佩。他知道,这背后付出的努力是常人难以想像的。
难求一胜的压制与无力感常让少年自我怀疑。
但敬佩归敬佩,一路走到这里,他不是为了充当谁的陪衬。
他也有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標——夺下宝贵的定段名额!
此刻,面对落后的局势,一股灼热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像一团火。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甩开,不甘心自己的努力被轻易掩盖。
“棋盘上从来没有绝对的优劣,只有不断变化的机会!”
一力辽深深吸了一口气,將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在棋盘上。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右侧的每一个交叉点。
对局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计时器的滴答声仿佛被无限放大。
少年在脑海中推演著各种变化,当计时器走过四十三分钟时,一力辽突然直起了腰板。
棋子在空中短暂停留,最终“啪“的一声落在右侧星位下方三路的位置,清脆的落子声格外响亮。
这一手,凝聚了他全部的计算与决心。
柏寒手中的珠串一顿,目光被刚刚落下的黑子吸引。
那颗棋子上,似乎还残留著一丝汗渍!
视线上移,他看见一力辽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长时间紧咬而发白的下唇,最后撞进那双燃烧著的眼睛里。
那个即便在赛后会痛哭的少年,对局中也会保持优雅的礼仪。
但此刻,他却罕见的拋却了体面,像是一个把灵魂押注在棋盘上的赌徒。
“他也在拼命啊!”
柏寒无声地动了动唇,收回了目光。
棋盘上,局势对自己有利。
可那手带著汗渍的棋子和附著其上绝不放弃的执念,是一力辽的宣告。
这场对决,远未结束!
“既然如此,一力君,就让我们用这局棋,来证明彼此的决心吧!”
柏寒的手伸进棋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