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遥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虽然白棋护住了角部实地,但代价是让黑棋如愿占到右边星位的大场。
棋局进入黑棋的步调。
局势落后,野泽遥不甘心束手就擒,竭力使出各种手段挑起战斗。眼见黑棋下方阵势渐大,白棋选择打入破空,做最后一搏。
面对打入的白棋,柏寒针锋相对,当头一镇。白棋飞求安定,黑棋尖去眼位,白棋靠寻腾挪,黑棋退消余味……
一时间战火从左下蔓延至中腹,白棋虽破掉下方黑地成功逃出,但黑棋也在追杀中打穿白棋左边,得失相当。
棋盘上已经没有可以战斗的地方了,双方进入官子阶段。棋局仍在黑棋掌控之中,盘面10多目的优势不可动摇。
因为频频长考,柏寒和野泽的这盘棋进程很慢,其他的对局基本都已终了。
结束对局的学员纷纷过来观战,把棋盘围了个水泄不通。
每日雷打不动的官子训练展现出成果,双先、逆收……,柏寒认真计算著官子目数和收官次序,没有因为局势领先而放鬆,官子收束滴水不漏。
藤泽一就对柏寒的对局態度很满意。领先的时候不鬆懈,这是一个职业棋手必须具备的素质。
棋盘越来越小,只剩下一目两目的官子,白棋已经没有爭胜负的地方,野泽遥也终於不再坚持了。
“不行了。”野泽在棋盘上摆上2颗白子,表示认输。
“多谢指教。”柏寒点头示意。
“柏君的这手碰好厉害,完全没有想到。”野泽挠著鸡窝一般的头髮,指著棋盘左下角,“从那手棋开始局势就落后了,一直无法赶上,真是头疼啊。”
“我也是灵机一动想到的。”柏寒客气地说道:“后面的进程野泽君应对的很好,黑棋並没有取得很大的战果。”
“精彩的一局,柏桑下得真好。”藤泽里菜眼睛亮亮地注视著柏寒。
“里菜过奖啦!是野泽君不发挥,我才侥倖贏的。”柏寒不好意思地挠著头。
“不需要说这种谦虚的话。虽然局部的地方行棋不够细腻,但確实发挥出了实力。”藤泽一就看著柏寒说道。
“前面的部分虽然没有看到,但从中盘开始已经完全压制住了白棋,可以说是会心的一局棋。”
领先时的沉稳,获胜后的谦虚,藤泽一就愈发满意。自己的这个弟子成长的很快,也不枉自己苦心栽培。
看到围观的学生议论纷纷,藤泽一就想了想说道:“柏寒,我已经收到了棋院的確认书,院生试棋和面试的时间安排在一周后,请认真准备吧。”
“竟然!柏君要成为院生了吗?真是了不起!”
“不敢相信,柏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上周的对局还输给我了呢。”
“不用质疑吧?这盘棋的內容足以说明柏君的实力了!”
“沼錧今年已经打入a组,本木克弥和津久井和也现在c组,柏寒也要成为院生。”藤泽一就转向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诸位要努力坚持下去,爭取迎头赶上。”
“是,老师。”道场同学纷纷大声回应。
“柏桑加油。”藤泽里菜笑眯眯地送上祝福。“通过了要请我吃拉麵哦。”
“里菜就请放心吧。”柏寒爽快地应承下来。
“老师,我想和柏君下番棋。”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满室俱静。
说话的是大熊悠人,野泽遥的室友。
天丰道场的学生大多数都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大熊悠人却是个例外。他今年已经19岁了,是道场年纪最大的学生。
大器晚成的大熊悠人,初中三年级才开始接触围棋,曾经获得日本业余王座、学生十杰亚军,在日本业余围棋界是响噹噹的人物。
可惜,距离职业棋手仅一步之遥的大熊,连续几年衝击未果。
常年学棋的经济压力、日渐繁重的学业负担,让很多孩子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放弃梦想。
大熊悠人还在坚持,借住在道场就是为了最后衝击,最大程度的把时间都用在围棋上,在今年的冬季採用试验奋力一搏。
作为非院生的外来选手,春季场定段与他们无关,只能参加棋院组织的冬季场定段赛。
而东京本院冬季场定段比赛只有两个名额,竞爭激烈程度却远超只有一个名额的春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