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应珩看著姜绥寧冷漠的眼睛。
细看,那里面都是漠然和痛恨。
秦应珩无法承受这样的眼神,这对於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刺痛。
男人的眉头皱起,他沉默片刻,低声道:“绥寧,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姜绥寧说不用了,这些事我都会自己处理。
她走到秦应珩眼神,站著,看著面前面色苍白的男人,抽出他手下的离婚协议。
“这份协议是黎敬州给你的吧?”姜绥寧问得平静。
秦应珩的手因为紧握,骨节泛白,“別这么逼我。”
姜绥寧拿过一旁的钢笔,垂眸写下自己的名字。
秦应珩看著姜绥寧的名字在协议上渐渐成型,心中的某个位置,开始慢慢坍塌。
他驀然抬眸,带著不可置信的仓皇。
而她低垂著眉眼,姿態很安静,“我没有逼你,只是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我想好好过將来的日子。”
秦应珩轻笑,他的声音嘶哑,“姜绥寧,我们的结婚声明才刚刚掛出去,你现在和我离婚,你有考虑过你的名声吗?”
秦应珩在等姜绥寧的答案,哪怕是她的脸上多一分迟疑,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快慰。
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如此境地,他不肯难过的只是自己。
可是姜绥寧笑笑,她的笑容不见一丝牵强,她说:“黎敬州不会在乎的,我也不在乎。”
人是留不住一个铁了心要离开的人的。
秦应珩竟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可笑,还是唏嘘。
事情被这么快地推到了如此境地,其实自己也功不可没,不是吗?
他的眼眶红得嚇人,半晌,才轻声说:“绥绥,你和我离婚了,不代表你和黎敬州就能有一个好结果,你这是在赌。”
姜绥寧不在乎,“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秦应珩,放我自由吧,起码,別让我们真的走到诉诸法律的那一步。”
秦应珩皱著眉,紧紧盯著白色的纸张上,姜绥寧秀气的签名。
他不是害怕姜绥寧口中的诉诸法律,他更不在乎姜绥寧恨不恨他,只是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在姜绥寧被黎敬州从催眠室带走的瞬间,秦应珩就做好了愿赌服输的准备。
他拿起协议,纸张的边沿留下了很深的褶皱,他將手中的纸握得很紧很紧,良久,他终於接过了姜绥寧手上的笔。
签下名字的瞬间,他枯寂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刺穿,眼眶一红,眼泪砸在纸张上,晕开了墨跡。
强求了这么久,到了最后,还是抵不过要放她自由这条路。
秦应珩从望居离开时,外面阳光刺目。
顾兆年等在门外,看见秦应珩完整地走出来,鬆了口气上前,“秦先生,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