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敬州一点一点地替姜绥寧擦眼泪,“你在这里站著等我,我过去看看,好不好?”
姜绥寧说好,迟疑了很久,才一点点鬆开黎敬州的衣服。
黎敬州到了男人面前。
那是一张被血浸透的,狰狞而普通的中年男人面孔。
此时,他正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黎敬州,见对方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男人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怎么?你也是那小丫头片子的姘头?”男人趴在地上,笑著吐出一口血沫,他咬牙切齿地说:“马上就会有人来了,你们两个一个都別想逃!”
“谁派你来的?”黎敬州看著手中的匕首,上面有血,利刃锋芒泛红,带著腥气。
“你也配知道?你一个小白脸,有什么资格知道?这娘们真是命大,竟然能侥倖伤了我!”男人呵呵冷笑,“不过,她这张脸和身子长得可真不错,以后出去卖,一定能得不少钱,养你这个小白脸绰绰有余。”
黎敬州笑了,他笑起来,漂亮精致的脸,狠戾而阴沉,淬毒一般。
他的笑容让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不寒而慄,他隱约地察觉了危险,终於反应过来,手脚並用地往外爬。
“救命...救命...”
黎敬州的轮椅碾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救命!有人要杀人了!”
姜绥寧本就受惊过度,此时看著黎敬州的样子,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黎敬州弯下腰,慢条斯理地,將利刃插进了男人的后背。
他的声音轻慢,带著漫不经心的笑意,森冷至极,“我送你一程,下辈子当个哑巴,別再说话了。”
黎敬州手刃了男人,当著姜绥寧的面,將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匕首被扔在地上,黎敬州將指尖上的污血擦乾净,终於转过身,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朝著姜绥寧而去。
姜绥寧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说:“你疯了吗?”
“他该死。”黎敬州微笑著,很从容,“绥绥,他已经死了,你现在很安全。”
姜绥寧知道自己安全了。
她弯下腰,去擦黎敬州脸上被飞溅的血跡,眼泪滚滚落下,“黎敬州,你抱抱我吧。”
少年微怔,他將姜绥寧温柔地抱在怀中,轻拍她的背,柔声絮语,“结束了,都结束了。”
只是下一刻,怀中的女孩子,气息变得很弱。
黎敬州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上的血。
她受伤了,很重的伤。
黎敬州恨自己让这个男人死得太轻易了。
他抱著姜绥寧,听见她对自己说最后一句话是,“不要说是你做的,告诉那些人,都是我做的。”
黎敬州知道,姜绥寧受了很大的刺激。
於是后来,黎敬州从白时那找到了心理医生,给姜绥寧做了催眠。
他希望她能忘记,这段记忆太灰暗。
而如今,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姜绥寧看著黎敬州泛红的眼睛,她抬手抚摸,声音轻若呢喃,“那时候你找到我时,也是这么看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