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肉剜骨,永远都是自己动手伤自己时最痛。
姜绥寧心里一阵酸,她低下头,不去看黎敬州的眼睛。
“只要妈妈还活著,只要秦应珩能够让我和妈妈团聚,我会按照他想要的,继续做秦太太。”姜绥寧说:“黎敬州,你不用替我想办法,我自己能够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黎敬州西装衣摆下的手紧握,指甲割破掌心的皮肤,血流不止。
但是他从容地笑了笑,温声细语地说:“好,我知道了。”
姜绥寧闭上眼,她说:“以后,我们也不能私下见面,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我现在身上的负面新闻太多了,我不想影响你。”
没有人敢拍黎敬州。
但是黎敬州没有解释,他看著姜绥寧,轻声道:“好。”
姜绥寧睁开眼,眼中的情绪很冷静,“那我回去了。”
“嗯。”
“黎敬州,再见。”
血渗进衣袖领口,一片刺眼的红,黎敬州若无其事的笑著,“好,再见。”
於是,姜绥寧转身,在黎敬州的注视目光下,头也不回地朝著电梯的方向而去。
黎敬州看著她离开,终於,脸色一片煞白。
他的手鬆开,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手掌抖动不止。
这么多年,他还是病重难医。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黎敬州知道,他又发病了...
在姜绥寧决心离开他的这天...
一直到走进电梯,姜绥寧才意外发现,自己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脸。
她远远比自己想像中要更在意黎敬州,只是后知后觉,身在其中的人,往往迟钝又不敢面对。
而现在,她怔然地看著自己在电梯倒影中哭红的眼睛。
心臟很痛,特別痛。
在姜绥寧的记忆中,她重生回来,得知秦应珩已经和姜希在一起时,也没有这样的痛觉。
现在的痛苦,深刻又锥心刺骨。
姜绥寧想,她也许已经心动更深,对於黎敬州,她是有爱的。
只是这么久以来,她都不敢承认。
爱意味著要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部分献祭出去,姜绥寧尚且没有准备,让自己成为对方手中待宰的羔羊。
可原来,不是克制著情感,就能避免心痛的结果。
人最不能隱瞒的,就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所想...
同一时间,医院病房。
姜希坐在病床上,看著电视屏幕里,秦应珩和姜绥寧並肩的画面。
她的眼中血丝蔓延,拿起一旁的瓶,猛地砸向电视屏幕。
“去死!姜绥寧!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去死!”
巨大的响动让宋嵐著急忙慌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姜希正歇斯底里的对著已经没有信號的电视嘶吼。
“姜绥寧!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別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应珩哥哥身边,你永远別想!”
她披头散髮,表情疯狂。
宋嵐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了姜希脸上,“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