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稟南的態度偏爱,黎敬州心里不在意,可对著那么一出父慈子孝的画面,也的確是吃不下饭。
姜绥寧对於黎敬州而言,確有其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疾不徐地吃完了饭,才觉得空落的胃部,有了一丝熨贴...
医院,vip病房。
姜希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入眼可见,是一片刺目的白。
秦应珩背对著她,负手而立,身影透著萧索冷淡的意味。
姜希鼻腔一酸,声音嘶哑地开口:“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我了嘛?”
秦应珩转过身,对上姜希哀戚的眼睛。
她看起来支离破碎,有一种柔弱到一吹就碎的脆弱感。
秦应珩看著她,目光复杂。
哪怕后来再如何不堪回首,可是一开始,那整整七年的时光里,秦应珩確实都是用真心在照顾她。
人的爱恨原本就很复杂。
“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这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开口,温和的语调,听起来还有若隱若现的关心。
可是落在姜希的耳中,不过就是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她惨笑落泪,绝望地说:“究竟是对我没有意义,还是我的死活,对你没有意义呢?”
秦应珩脸色转冷,他看著姜希满是委屈的脸,硬下心肠,“你害得绥寧葬身火海,她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难道还不知错吗?”
姜希笑得更加绝望,“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秦应珩用沉默,回答了姜希。
当年的事情不过就是姜希的谎言太绝妙,才让秦应珩这么多年都没有起疑心。
可是,一旦疑心起来,想要追根究底,也是轻而易举。
秦应珩已经查清了当年的火情。
正如姜绥寧所说,確实是姜希一手製造。
男人的沉默好似利刃,將姜希寸寸凌迟。
她泪流得更加绝望,哑声道:“我不过就是想留住你,我有什么错!姜绥寧什么都有了!她为什么还要和我爭你!应珩,我爱你啊...”
她说著话,艰难地撑起身子,朝著秦应珩走去。
手臂上的针管被暴力拉开,鲜血从伤口处飞溅,沾染s一手。
秦应珩错愕不已地看著她,“姜希,你的手...”
姜希却好像不知痛一般,她一言不发的用力抱紧秦应珩,许久,才哭著开口:“阿珩...阿珩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別怪我了好不好?”
秦应珩对於姜希没有爱情。
但是家人之情,有时候也和爱情一样,让人挣脱不得。
秦应珩闭著眼,开口,声音很沙哑,“你知不知道,医生和我说,你的身体没多久可活了。”
姜希身形一僵,她迟钝艰难地抬头,看著秦应珩,无声流泪,“我还有多少时间?”
秦应珩推开姜希,沉声缓缓,“不到2年。”
姜希平静地点头,脸上是死灰一般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