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青!”
看到是他,老张大喜过望,连忙下楼梯,却差点滑了一。
“老师,小心点,有点滑。”沈天青今天值日,来此拖地。
你小子..:.是不是没干过家务,拖把沾这么多水拖地干什么。
心里腹誹,老张面上却是满脸微笑:“没事没事,对了,你昨天去找王校长了吗?”
“找了。”
“王校长怎么说?”老张的语气有些急切。
和外人想的不同,张鸣远深知,新班成立还没那么容易,儘管校长同意,也是校长提出,可还有一些阻力。
包括目前的竞赛班带班老师年更,以及兼任两个副校长的王齐海。
当班主任就够累了,当竞赛班的班主任那就更是累得要命,可张鸣远依然不辞辛劳,十分看重这份学校对他的认可。
为此,他昨晚甚至不惜放下面子,去跟年更通了个电话,希望他能够在今天的校委会上同意。
然而对方却只是淡淡的一句『再说吧。』便掛了电话。
张鸣远又跟王齐海打电话,奈何后者的电话关机,打不通,今天又找不到人,令他无比失望。
注意到老张焦虑和担忧的面容,沈天青手握拖把,微微一笑。
“您放心好了,王校长那边没问题,只要校委会是在上班时间开,大多数人同意,他就会同意。”
王齐海此人最厌恶加班,同理,越快结束工作,他越高兴。
因此,基本可以將他视作一根墙头草,竞赛班能不能成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早早下班。
“哎,希望这样吧。
老张也知道,王校长大概率也不会反驳,只是这件事对自己太重要,未免担心。
想到昨晚年更的態度,他又嘆了口气,引得沈天青好奇。
“老师,校长都同意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年老师你还记得吧,他如果反对,那事情还是不好推展。”
张鸣远忧心,年更於深耕多年,能量极大。
他当了这么多年竞赛班带班老师,可以说是事情干一件成一件,他要不想干的事情,別人也干不了。
本就担心年更那边会出意外,昨晚又他的態度又很冷淡,老张很难不担心。
闻言,沈天青淡然一笑:“无妨,年老师那边也没问题,他会同意的。”
“喊,你又没跟他打过交道。”
“总之,先相信。”
“喉。”
显然,张鸣远是相信不了年更一点的。
但马上就要开会,现在也没办法了。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也是会议即將开始的五分钟。
张鸣远到了一楼,调整著呼吸,夹著一大准备好的分析表和讲话稿,走进会议室。
他已经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一旦有老师不同意,他就会马上施展三寸不烂之舌。
进入会议室,和已经到了的老师们点点头,张鸣远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今天的校委会,只研討两个问题,那就是成立新竞赛班的事,以及如果成立,带班老师的人选问题。
参会的都是学校的领导,心中对这场会议知根知底。
本场会议,只看三个人的態度,第一是校长,苏烟娥是同意的,第二是副校长王齐海,他不好说,根据时间而变化。
以及,最为重要的,三中数学竞赛委员会的委员长,年更。
隨著上课的铃声响起,王齐海不紧不慢地走入会议室,张鸣远的心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也有一件事,他不明白。
怎么年更...还没来?
弄不明白,所有老师到齐,坐下。
行事向来雷厉风行的苏烟娥率先发言:“各位老师,本次数学竞赛的成绩大家也都看到了,不甚理想,根据一些老师的建议和学生的反馈,我认为,学校应该再设立一个竞赛班。”
“谁赞成,谁反对?”
大多数老师都在点头,没有反对的。
王齐海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双死鱼眼,一副没有阳气的样子。
,王校长进会议室前好像还精神奕奕的,怎么进了门后就跟个僵户似得......眾人腹誹。
无所谓,张鸣远看到大部分老师都同意,王校长也没有反对的跡象,心中暗喜。
这样一来,那成立新班的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苏烟娥点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下面我们討论带班老师的问题。”
“校长,年老师还没来。”一个老师忽然提醒。
顿时,张鸣远心头一紧,生怕等年更来会坏事,便急著要说话。
然而,苏烟娥却摆摆手。
“年老师今天不来,但他和我说了,他没意见。
等会议结束,张鸣远恍惚地走出会议室,抱著一沓根本没用上的资料,懵憎地走在校园。
会议顺利到不可思议,新班確定成立,他来带班。
大部分老师都同意,王校长后面也同意了。
以及最关键的,年更的同意。
他缺席会议,却给校长说了,自己没意见,也就是同意了。
太意外了。
“怎么样张老师,会开的不错吧。”
正巧,他碰到刚打扫完卫生的沈天青,后者笑著问了句。
老张重重点头,一想到会议的结果,长舒了口气:(“一切顺利,新班能成立了,我带班。”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先相信。”
“还是不敢相信啊,你不知道,年老师竟然没有反对我。”
想到沈天青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张鸣远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年更竟然真的不为所动。
並非不为所动。
行政楼里,年更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前,几次伸出手想敲门,却都放弃了。
身为目前唯一的竞赛班的带班老师,年更理所应当地不希望再成立一个竞赛班。
可反对的念头刚刚升起,又莫名奇妙放下了,仿佛潜意识的自己並不想阻止张鸣远组建新的竞赛班一样。
太奇怪了。
年更不解,可之前校长问自己意见,他说出的也是没意见,矛盾极了,所以乾脆会议都没参加。
现在他却又想著找校长再谈谈,可冥冥中另一道声音又告诉他没必要,算了。
哎,就这样吧。
年更鬱闷,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
脑袋想著事情,下楼也就没怎么看,也就不会注意到湿滑的楼梯。
“哎呦。”
脚下一滑,他险些滑倒,还好身形矫健,没有摔倒,可也因此滑向下面的楼梯。
而下面的楼梯,无一例外,全部湿漉漉的,仿佛是某个没怎么干过家务,拖把不拧乾的傢伙拖的。
就这样,年更以一种诡异的,要摔倒,却始终稳住身形,没摔倒的姿势下楼,跳舞似得。
妈的!哪个出生拖的地!
年更破口大骂的同时,跳出了绝望的舞步。
他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少爷,居然干得出这样出生的卫生。
“矣?”
沈天青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想打喷嚏时,注意到楼梯的窗户有一位舞王在锻炼舞蹈技艺。
隨即,他不禁发出讚嘆。
“张老师,你看,那不就是年老师么?没想到期末的文艺匯演將至,连老师也在排练。”
“哦?”
顺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透过窗户,张鸣远也看到了不断滑落的年更。
年老师的姿態优雅从容,如一名游走於悬崖的舞者,仿佛每一步都要跌倒坠崖,明明是如此绝望的境地,他却依然能够翻翻起舞。
看到他丝毫不拘泥於形式的瀟洒舞步,老张顿感钦佩,
他发现,自己对年老师的误解太深了。
没想到,年更不仅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对待除教学以外的事情也如此认真,甚至有閒情雅致在下楼的同时跳舞。
佩服佩服。
此刻会议刚刚结束,决定组建新克赛班的校姿会圆满结束,想必,年更也是为此庆祝吧。
望著年更在楼梯间展露著各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稀奇舞姿,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张鸣远也由衷感到讚嘆。
究竟多么开心才会跳出这样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