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年更在內,所有竞赛班的人都感到困惑,却也只能將其归结於卷子太难,黄远慌了神,乱了心。
卷子难,可本来也不至於令黄远懦成这样。
此时,唯有沈天青能看到,黄远的头顶上飘著一个深灰的『懦』字。
【你什么冠军?(sr)】
【使用后,若目標的荣誉数量低於使用者,则打上標记“懦』】
【標记效果:1对方面对你时,將格外懦弱,无法发挥正常水平,並持续降低其精力。2对方损失的这部分精力將转而为使用者提供恢復效果。】
这是沈天青早上抽到的卡。
能力其实很强,但因为有条件限制,等级只是sr。
按道理来说,沈天青是无法对黄远使用卡牌,给他打上“懦』的標记。
黄远即使是竞赛班倒数,他也有过无数荣誉,更有一项省赛三等奖,那可是有铜牌的。
然而,在沈天青的荣誉面前,这些都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望著对面手忙脚乱,汗都下来的黄远,沈天青淡笑一声。
三等奖,铜牌怎么了?
他可是网际网路衝浪大赛金牌持有者!是退堂鼓一级表演艺术家,更是获得过全国熬夜一等奖的究极选手!
和我比荣誉?
建议你有一个唐鹏或者宋文和这样的兄弟再说吧。
沈天青可没在瞎编。
卡牌里说的是,『若目標的荣誉数量低於使用者』,没说具体是什么荣誉。
而因为三人之间那傻逼兮兮的友情,他们有事没事,就会用软体做奖状,或者去淘宝和pdd定製奖盃、奖牌,发给彼此。
类似的荣誉,沈天青还有很多很多,那俩给他发过的逆天荣誉太多了。
显然,逆天荣誉也是荣誉,有颁发者,有颁发理由,有获奖者,那確实就是荣誉。
毕竟,不是非要有意义的荣誉,才算是荣誉。
参考金氏世界纪录。
故而,除非黄远也有两个脑瘫兄弟,不然很难比沈天青的荣誉还多。
所以,黄远被判定为荣誉数量低於沈天青,被打上“懦”標记。
而懦弱会导致心虚,一虚,就急了。
“妈的,好烦!”
黄远烦得不行,咒骂一声,好想撕了卷子。
他此刻状態极差,做卷子很困难,真的很想跑路。
可顶著这么多人的注视,以及年老师死神般的聚焦,他只能乖乖坐看解题。
算了,好岁做完卷子,比完再说吧。
黄远调整呼吸,勉强平復些心绪时,
“哗啦。”
忽然,他听到翻卷的声音。
臥槽?
他还在做选择,沈天青已经做到大题了?
黄远顿时慌了,再次望向沈天青那边,隔著这么远,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哗啦。”
静謐的食堂內,沈天青將试捲来回翻页的声音特別响。
眾人嘴角抽搐。
这特么又不是英语考试,那似了马的选择和阅读不在一页才需要翻页,
做个数学卷你怎么还翻上了。
因为沈天青是故意的。
望著刚平復好心情却又慌张了的黄远,沈天青露出灿烂笑容。
他是一个好学生,也是一个好对手,尤其尊重对手。
那么,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做题进度,也是应该的吧。
当然。
不是英语考试,沈天青这么玩,只是几下就没用了。
黄远直接不理,你爱翻就翻吧,我做我的。
果然,过了一会,食堂內也没再听到翻卷声了。
呵,黔驴技穷了吧,就这还想干扰我。
黄远呼口气,又深吸一口,调整呼吸....
“老师。”
忽然,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沈天青带著灿烂的笑容,一手摸著卷子,另一只手举起。
不是,这是联赛卷啊??
考试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你就要交卷了???
黄远都忘了呼吸,全身紧绷。
其他人,无论是竞赛班还是一班,也都难以置信地望著他。
“你要交卷?”
年更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
沈天青摇头:“能不能给我换只笔,我习惯用0.7mm的笔芯。”
你他吗...
黄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其他人也都一脸吃了大奋的表情,尤其是以没和沈天青打过交道的竞赛班学生居多。
很快,年更亲自给沈天青换了只中性笔。
同时,他也小声警告:“不要有小动作,不要干扰別人。”
年更自然看得出,沈天青是故意干扰黄远。
“老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扰別人。”
望著他纯真的面孔和清澈的眼睛,年更犹豫一下,转身走了。
考场再次安静食堂考场再次安静。
坐在沈天青对面的黄远鬆口气。
这回好了,老师警告了对面的那傢伙,现在他应该就能好好做题了,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沈天青爱整活,一班的人都知道,但遭受限制后,想必他也没办法了吧。
眾人这样想著,静静等了五分钟。
而没有了沈天青的干扰,黄远的状態也回升一些。
甚至於,有道刚才解不出的大题,他好像找到了思路。
他一喜,正要往下思索时....
“老师!”
你吗!
修然,沈天青再次举手请示,同时打断了黄远的思路。
其他人也是一惊,尤其是竞赛班的眾人,一个个暗道不好。
因为,沈天青手里合了笔盖,平铺卷子,神情淡定。
他真要交了?!做题速度居然这么快?
“怎么了?”年更也是心里一紧,赶忙问。
“我饿了。”
食堂陷入一片沉寂。
沈天青却一本正经:“我正吃饭的时候就被喊过来了,饭才吃一口,现在肚子很饿,很影响我状態。”
你他吗...::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黄远气得要疯,好不容易想到的思路,被他这么一打岔,又没了。
不愧是他...一班眾人心道。
这谁家出生,我三中什么时候出了这种祸害了...竞赛班眾人无语。
所有人都跟著沈天青坐仰臥起坐,提心弔胆地非常难受。
年更很不高兴,正要说话,张鸣远先一步打断。
他带著看似自责的语气,嘆口气。
“哎!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啊年老师,你说想让我们的学生好好比一场,我就把沈天青拉过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不过,还是让他先吃点东西吧,可以吗?”张鸣远微笑著。
年更无语,却也只能同意,毕竟人家肚子饿,吃点东西是应该的。
於是,张鸣远拿著自己的饭卡,亲自去窗口要了个大汉堡,再由年更送给沈天青。
“谢谢老师。”少年灿笑,极为阳光纯真。
妈的.....一老一小,都是出生。
年更嘴角抽搐,转身走了。
考场,第三次陷入安静。
准確来说,是一片死寂。
一班的学生感嘆,沈天青还是那么令人熟悉。
而竞赛班的学生,也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出生。
因为现在的黄远已经满头大汗,腿不停地调整姿势,不停地搓手,紧张,急切,心虚....
对试卷的焦虑,对沈天青的畏惧,以及对沈天青做卷程度的担忧,彼此相串,不断消磨他的精神和意志。
反观沈天青,不仅屁事没有,甚至右手拿笔写题,左手拿著汉堡,时不时来两口,很愜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过去了三四分钟后。
沈天青吃完最后一口汉堡,用纸擦擦手,又將笔帽合上。
“老师。”
他再次举手,令黄远一个颤慄,其他人也既十分紧张,又怀疑他是不是又在整活。
“你又怎么了!”
年更愤怒了,有完没完了,考个试这么多事!
“我交卷。”
剎那间,考场一片寂静,年更,黄远,竞赛班的学生,一班的学生,所有人一片错愣。
臥槽?
你来真的?
这次不是活。
用时,35分钟。
沈天青,做完了试卷。
当他將试卷递交到年更手上时,后者不可思议,仔细翻阅,確认他的確都做完了。
他不信,直接拿到桌上,立刻批改。
其他人也很好奇沈天青的做卷情况,纷纷一拥而上,顿时一片嘈杂。
“干什么!都过去!”
张鸣远呵斥一声,斥走他们后,自个挤著脑袋,凑到年更边上看。
年更改卷,越改,越是感到惊讶,面孔也慢慢的沉了下来。
相反,张鸣远的老脸绽放了菊般的噁心笑容。
“沈天青,你138!”
还不等年更公布成绩,张鸣远便拉看沈天青,故意大声说。
其他人听到了,顿时场內一片譁然。
“有掛,兄弟,有掛真打不了。”
竞赛班班长摊开双手,对坐在课桌上孤零零的黄远投去同情的眼光,
138,联赛考出这个成绩,最少也是二等奖。
原来是省二水平....那没事了。
一班的人也感到惊讶,尤其是孙一星,对沈天青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不过..:.
他又將目光看向坐在位置上,流著汗,抱著头,极为折磨的黄远。
此刻所有人都注视著黄远,戏謔、玩味、希冀的各种眼光都注视著他,
令他压力巨大,汗冒的更多,思路更乱。
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刚才自己也是这种感受。
“我也交卷....
黄远受不了了,选择交卷。
其实在听到沈天青成绩的时候,他就释然了。
他刚一说话,张鸣远便飞速过来,望了眼他空了几道大题的卷子,笑容顿时和蔼起来。
年更也扫了眼黄远的卷子,面色极差。
又有卷子了,眾人再次围上来想看看。
“走走走!”
年更赶走这群傢伙,望著笑著改卷子的张鸣远,极为鬱闷。
“黄远,65。”
当黄远的成绩公布时,所有人又是一阵譁然。
竞赛班的学生神情微妙,虽然知道黄远这回的成绩可能不太好,但没想到差了这么多。
但他们望著喜气洋洋的一班眾人,喷了声。
“打个倒数闹麻了。“
“我也觉得。”
沈天青没有闹,也没笑,一脸平静,看向年更:“年老师,能再给我一份別的卷子么。“”
“啊?”年更懵了。
隱约猜到他要干什么,张鸣远瞳孔一缩,倒吸口冷气。
还不等年更回话,张鸣远迅速从试卷中拿出一份,带著尊重,双手递给了沈天青。
隨后,在所有人不解、茫然的目光中,刚刚获得胜利的沈天青带著新的试卷,坐回了原位。
他松松肩膀,活动活动脖子,拍拍桌上的卷子,隨后平淡地扫向竞赛班的眾人。
“下一个挑战者。”
“赶紧来,我赶时间。”
?
等大家意识到他话的意思,和他在干什么后,竞赛班的全体,包括年更都愤怒了!
沈天青,你才是挑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