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远心情无比复杂,“他说,唯有休息好,才能发挥更好的脑力,更高的提高学习效率。”
“所以?”
“他就学著你,每节课都在睡觉,甚至开始尝试数学课学英语,英语课学数学.
眾人沉默了。
一班眾人內心五味杂陈。
他吗的....
张老师被恶墮了,孙一星怎么也被恶墮了!
那沈天青是什么污染源头吗?怎么凡是和他接触的人,无一例外全出了问题!
沈天青神情自若,並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张鸣远。
“张老师,你还真就让他课间请假睡觉?”
“怎么说呢..
张鸣远神情略有些尷尬,“你还別说,他睡一觉起来之后的状態还真挺好的,隨堂发挥都高了一些。”
忽然注意到周围学生异、又有些好奇的目光,张鸣远赶忙改口,“但是不提倡啊!坚决不提倡,你们绝对不能学他!”
他说完了。
张鸣远看到,不少一班的学生脸上流露思索之色,眼中也闪著精芒,似平已经迫不及待,回去试试补觉学习大法,以及课程对调学习大法。
不好!
张鸣远面色一白,暗道不好,怎么你们还真信这套学习方法。
奇了怪了,怎么最近他有些墮落,孙一星也墮落,现在整个一班都在朝著奇怪的方向发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为始作俑者,沈天青耳听著一班的学生已经开始討论要在第几节课开睡,不禁流露欣慰笑容。
没想到,自己的学习方法已经被流传在外,甚至有了忠实地效仿者。
想必,当一班全班学生都在课上使用补觉学习大法时,张鸣远会格外感激他吧。
沈天青继续跟隨著一班返回教室。
快走到教学楼时,张鸣远忽然快步向前,多走了几步,又望了他一眼。
“来。”
沈天青不解,但还是快走上前。
“老师,您有话想和我说。“
“嗯。
张鸣远了一眼他的袖標,微微摇头。
“我知道,你现在的权力大得很,但不要滥用。”
“我懂,要將权力关在制度的笼子里。”
“不,你不懂。”
背著手,两人走在前边,直到距离再远些,张鸣远才再次开口。
“沈天青,你记住,绝对不要被当枪使。”
“嗯?”
见他眉头皱著,张鸣远平淡开口:“你以为,彭永峰会这么轻易地隨便让一个学生当督导,在学校耀武扬威?”
“当然不会,他肯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诉求。”
“知道就好。”
见他知晓,张鸣远並不感到意外。
毕竟论出生程度,彭永峰还是差沈天青不少。
“我附中的朋友有和我说,彭永峰很有可能即將调往附中任职。
“他去附中干什么,继续当副校长?”
“不,我猜应该是教务处主任。”
“那不是降职了吗?”
张鸣远见沈天青不懂,摇摇头:“附中直属市里的教育司,我们三中只是归区教育司管,完全不是一个级別,那边隨便一位主任的能量都比我们校长还大。”
“所以您的意思是,彭永峰临走前会摆我们一道?”
见他说到了点子上,张鸣远点点头,“最近校长出去学习了,学校几乎是他一手遮天,他却不自己出来,而选择让你代替他,意图还不明显么?”
“让我当保险套?”
“是白手套!”张鸣远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脑袋。
见快到教室了,张鸣远停下,望著捂著脑门的沈天青,认真嘱託。
“这段时间,你不要太出风头,不要做太多事,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彭永峰让你做一些得罪人的事,你就拖著不做,儘量降低影响。”
沈天青老实听著,若有所思。
张鸣远嘆口气,拍拍他肩膀。
“你小子很聪明,所以不要被人利用,最后人家把你卖了还不知道。”
“我知道你现在算是少年得意,所以更要收敛心神,不要太张扬,到最后无法收场。”
言至於此,张鸣远走向办公室。
能提醒到这里,他已经仁至义尽,彭永峰的调任只有市教育司和少数几个老师知道。
只是,他最多也只能提醒一下。
你让他真跟彭永峰明面上对著干,那的確干不了,没看他已经被整了。
別说对著干了,要是让彭永峰知晓他今天提醒了沈天青,他绝对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啊,张鸣远认为自己就还是別下场,掺这趟浑水了。
让小出生自己和彭永峰斗吧,他就算了,虽然能贏,但太累了。
平常上课够累了,还要加入这场明爭暗斗,拉倒吧。
此时,后面一班的学生已经跟了上来,慢慢进入教室。
沈天青则在一班门口,望著走廊內不远处,张鸣远乾瘦的背影,在一班眾人异的目光中,忽然大喊。
“谢谢张老师提醒!”
那声音诚挚,带著无比纯粹的情感,还极为响亮,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到。
张鸣远虎躯一震。
他从未想到,能从这个小出生嘴里听到谢谢。
小老头的脸上肉眼可见有了笑容,却並不回头,只是隨意向后挥挥手。
而这一幕,无不令在场的一班眾人惊嘆,顿时引起惊呼。
“还得是张老师,连沈天青都被折服了。”
“孙猴子还得如来佛治啊。”
“张老师真牛啊。”
学生们议论纷纷,对张老师大加讚赏,毕竟能让沈天青开口当眾喊出谢谢,確实是奇蹟了。
听到这些话,张鸣远只觉更加瀟洒,舒爽,心情无比畅快。
瞎,以前是误会沈天青了,其实这孩子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嘛,也不完全是出....
老张的思绪,到此终结。
因为他看到了,迎面黑著脸,望著他,有些惊疑不定的彭永峰。
“张鸣远,你提醒沈天青什么了。”
彭永峰瞪著眼晴,面色阴沉地盯著张鸣远,因为他是少数几个,有可能知道他即將离开的老师,也意味著,他能坏他事。
“张老师,你对沈天青说了什么,是对我安排有异议?”彭永峰沉闷的声音令人震耳欲聋。
张鸣远的笑容消失了。
此刻,他彷佛感到原本乾乾爽爽的自己,被那一嗓子,拖进湿漉漉的水中。
在彭永峰要杀人的目光中,张鸣远僵硬著脖子,艰难扭头。
他看到了,身后的沈天青。
少年依旧是满面笑容,阳光灿烂,纯真无比。
你他吗.
我就知道!你踏马还是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