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575.里界之王,狱卒大师
画涩图都要遮遮掩掩的安纳画师圈子,从未出现过如狱卒哥这样淡定的人。
端坐中央,神態自若,下笔如有神。
外界的议论,丝毫无法影响到他。
握笔瞬间,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构思好的涩图。
超然,忘我。
无论哪个世界,爱看热闹都是智慧生灵的天性。
得知里厅出现了神人,外厅欣赏大师现场命题作画的人群哗啦啦走了大半。
大师眼看身旁的人突然变少,茫然抬头,不知发生了什么议论中偶然听见·
“里厅有人现场作画!”
他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只以为是太过专注,没回过神,出现了幻听。
如果人群流动的方向代表著文明,那涩图无疑就是今日宴会至高瑰宝。
里厅容量有限,宴会贵族云集,侍卫们也不敢阻拦,位置先到先得。
早先就在里厅欣赏“艺术”的人,十分荣幸得到了近身观看狱卒哥落笔的机会。
“技法奇特,人物奇特。”
“线条该凌厉凌厉,该圆润圆润。”
“眼晴怪异地大——.不太协调,这是新派的风格吗,谁知道名字?”
“微妙,微妙———-虽然眼晴不合常理,可著眼整体,又不会感觉太突兀。”
“似乎暗合某种黄金比例的结构美学,我很有感觉。”
“细枝硕果,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细的地方纤细———妖孽。”
“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精灵和海妖,他们就拥有这样完美的身材比例,太美了。”
“这两块布也太大胆了—这是服装?什么部落的装饰?”
“你们有没有觉得,画匠描脚时,落笔比其他部位更精细,更细致?”
“或许是画匠自带的防偽標誌吧,每个画匠都有属於自己的细节,同行难以模仿。”
“这位画匠,人体描得真美啊太细致了,但为什么背景完全不起笔?”
“也不著色,我不敢想上色后会有多么迷人,啊~~~”
前排的人目不转睛,越看身子越红。
后排的人情不自禁抽著脖子,想要捕捉到更多的细节。
勾勒出基础人体轮廓,对技法大成的狱卒哥完全没有难度。
抹掉了他们的记忆和阅歷,但技能可是完美保留了。
光看此刻手与脑高度协调,隨心所欲掌握线条与构图的技力,狱卒哥就知道,上辈子的自己,强得可怕!
“真是没吃过好的,就画了个泳装纸片人,就给你们吃晕碳了。”
“脸红脖子红,眼睛都迷了雾似的。”
“这才哪到哪啊,换以前群里,这都是素菜。”
狱卒哥一边吐槽,一边嘆息。
没有优越感,只有同情。
这个世界的涩图,需要进步!
不然以后他想偷懒,想约稿,找谁?
他必须把这些先进的技术结晶,自己喜爱的文化风格,卷进安纳!
炭笔隨意往桌面上一丟,周围围观者纷纷声。
难道是议论声引得大师不满?
“画完了,验收一下吧,主题是夏日,我画的也很清凉。”
造访克利腾庄园的不少贵族,还是第一次看里厅验收。
最近一次里厅验收,是有关战爭的关键词。
尽情泼墨绘製炼狱图谱的画师们,每一幅都和血腥暴力元素沾边。
可里厅涩图验收—放眼安纳歷史,头一份。
克利腾庄园的主办方,派出了一名身著银袍,面具遮面严严实实的鑑赏家入场。
拥挤的贵族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通路。
能被克利腾庄园聘请的鑑赏家,无一例外,均是业內翘楚,是能在外厅裱框的名家。
没人参与里厅命题绘画,唯一的参与者,只要命题匹配,就是最终胜者。
鑑赏家来到画布前,驻足端详,许久无言。
一片寂静中,他用刻意偽装的低沉男声询问。
“技法,风格,有名字吗?”
狱卒哥大大咧咧:“没有,以后想好再命名。”
“是你所创?”
“当然。”
“如此新颖奇妙的技法我看阁下,在人体比例、线条运用上,张力十足,功力不浅,要不是浸淫许久,就是天赋惊人。”
顿了顿,鑑赏家说:“这么优秀的技法,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成名吗?”
他指向画板:“既然还未署名,那就不要署名了—”
一道身影在鑑赏家面前一晃而过。
狱卒哥抓起炭笔,乾净利落写下了安纳语里的“狱卒”,然后又补了三个方块字,进一步防偽。
鑑赏家喉咙里的气“呼呼”作响。
狱卒哥的操作险些给他一口气锤出胸腔,死过去。
“谢谢提醒,我都忘署名了,现在是正式作品了。”
鑑赏家吐出一口浊气:“年轻人,浪费神赐的天赋,浪费那能勾人心魄的线条可惜。”
“你都说是神赐的天赋了,那我勉为其难受著了,也许我真是神明赐给安纳的礼物呢,为了让你们看到更多更精彩的涩图,我有必要继续努力了。”
“咳咳咳咳咳!”
鑑赏家剧烈咳嗽。
安纳的人算不上保守,但跟狱卒哥能在大庭广眾发癲的惊世骇俗言论相比,他们太淳朴得只能跟小孩坐一桌。
狱卒哥不是有意给这位鑑赏家难堪。
他能听出对方有些许爱才之意,但是,他能怎么答?
跟著安纳的画师们一起虚偽,端著架子摆脸色?
顺坡下,九成就被鑑赏家结束后拉拢,进入他们所谓的圈子里,遵循圈子的规矩拜码头。
既然技法安纳独此一家,那他就是码头!
在天上端著架子的表界画师一堆。
自认里界,甘之如怡的可就他一个。
贵族求涩图还能去表界求?到了最后不都是来找他。
如此大的场合,比起事后吆喝,不如当机立断,广而告之。
从这一刻起,我,狱卒哥,就是安纳里界画师第一人。
是名副其实的涩图大王!
表界画师不画的,他画。
表界画师画的,他也画。
他狱卒哥这,逼画最多!
但凡踏上画匠道路的人,没有人不渴望著名利双收。
在场贵族都明白,今日过后,表界画师的大门,必然对狱卒哥彻底关闭。
那些能在公开场合拋头露面享受的待遇与资源,很难对他一视同仁。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有上进的机会,看到橄欖枝了,硬是接过来,提起膝盖折断。
向內心的欲望宣誓效忠,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