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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国公算计著如何能借著这次的事情,让谢云宴不得翻身的时候,谢云宴却是拉著苏锦沅连夜收拾行装出京。
珍珠手忙脚乱地让元福和春回帮忙提著东西,好在之前就打算这几天离开,该收拾的也都收拾了,此时只需要將东西全部拎出去就好。
苏锦沅夜里睡得早,被从床上挖起来之后还有些迷糊。
“怎么走得这么急?”
她长发只隨意挽了个髻,几缕青丝掛在脸侧,说话时声音带著睏倦。
谢云宴一身玄衣,闻言拿著披风替她披上:“我刚去了一趟宫里,跟陛下吵了一架,禁足的旨意怕是待会儿就会送到府里来。”
“要是现在不走,天一亮就走不了了。”
“禁足?”
苏锦沅猛地一激灵,睡意瞬间散了个乾净,“你干什么了,好端端的干什么进宫去招惹他?”
谢云宴一边催促著春回他们动作快些,一边说道:“算不上我招惹他,本是为著其他事。”
见苏锦沅疑惑,他说道,
“嫂嫂可还记得,之前上吊自尽的那个左道都转运使芮攀吗?”
苏锦沅点点头,她当然记得。
那会儿萧家处境还很难,豫国公虎视眈眈,朝中更是不少人都想压著萧家不让他们出头。
谢云宴好不容易才借著方隆和豫国公府掺和囤粮的事情,將豫国公困在府里。
可芮攀死后,留下一封指证豫国公府的血书,不仅没害到豫国公半点,反而还险些將萧家拉进水里,也同样促成后来豫国公於漕运贪污之事上脱罪。
谢云宴说道:“芮攀死后,他留下的那封血书就送回了京中,陛下虽然不信是豫国公所为,可血书之中提到的一些事情,却在后来熊希元的那本帐册之中印证。”
“我后来看过那封血书,发现芮攀恐怕早就知道自己会为人所害,所以那血书大半是假的,却也有一些提及到了漕运之事,却也留了些破绽让人追查。”
谢云宴对著苏锦沅时毫无隱瞒,低声说道,
“从梁州回来之后,童越他们就一直在江南追查此事,直到年前才查到了一些线索,也找到了芮攀留下的一些证据,还將以前在他身边做帐的文书也给抓了回来。”
他今夜进宫,为著就是送那人和芮攀的“遗物”进宫。
至於后面的爭吵,庆帝的盛怒,也都不过是为了能够顺利前往江南彻查漕运之事,所做的障眼法罢了。
苏锦沅紧紧皱眉:“所以陛下表面盛怒,实则却是让你去江南查清漕运之事?”
“他早就有动漕运的心思了。”
谢云宴淡声说道,
“以前朝中无大事,再加上户部疏忽,国库又年年丰盈,所以宫中几乎未曾太过留意漕运营收流失。”
“直到去年临川和西北接连遭灾,国库连賑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陛下责问赵桐,户部清算之时,才察觉到本该是朝中收入最重的漕运,却几乎成了鸡肋。”
赵桐翻查漕运营收,察觉到不对之后,就第一时间上报了庆帝,可当时朝中正乱著。
庆帝忙著賑灾的事情,忙著安抚朝臣百姓,根本无暇清查此事,等閒下来之后,便派地方官员插手此中去查,结果东西没查出来,派去的人却是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江南。
他后来又派了暗探前去,结果暗探连消息都没送回,就也跟著死於“意外”。
这一次,庆帝就算是再蠢,也察觉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