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董家父子二人匍匐在虎德殿。
面对陈尧的质问,董长林神色愤怒中透著惊慌:“陛下冤枉啊,这分明有人诬陷微臣。”
“微臣身为国戚,绝做不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陛下明察。”
陈尧冷声道:“那刺客所言颇有深意,温夫人是魏冉长辈。”
“而刺客却说长辈管教无方,然后温夫人就被抓走。”
“分明是你董长林因为儿子被他弄瞎一只眼採取的报復。”
“是不是?”
“嗯?”
陈尧龙威尽显。
董川惶恐道:“陛下明鑑,我与魏冉虽有私仇,但绝不会牵连家人。”
“对对对。”
董长林慌忙附和:“微臣绝没有派人去閔王府,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董家,陛下如果不信,可將閔王府的人叫来对峙。”
陈尧怒哼一声:“哼,量你们也不敢。”
董长林父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微臣一家绝不敢做出绑架誥命夫人的事。”
陈尧紧接著语锋一转:“你们虽然不敢绑架誥命夫人,但却敢派死士刺杀閔王世子。”
“董长林,你真是胆大包天。”
董长林心臟猛地抽了一下,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但转念一想,那些死士都死的乾乾净净,不可能有人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陛下,臣冤枉啊。”
董长林一脸委屈道:“微臣一介商贾,靠女儿嫁入皇家才蒙恩成为国戚,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刺杀藩王世子啊。”
陈尧冷冷道:“董长林,你在东宫与太子密谋刺杀魏冉,別以为朕不知道。”
董长林脸色顿时惨白。
董川一声不敢吭,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没有,绝对没有,请陛下相信微臣。”
董长林声音都有些发抖,绞尽脑汁的再想哪里出了紕漏。
陈尧怒道:“閔王的书信都已经送到朕的面前,你还敢说没有?”
“閔,閔王的信?什么信?”
陈尧拿起一张信纸晃了晃,沉声说道:“閔王在东宫安插了密探,你与太子密谋之时,恰巧被密探听到,密探將消息传递迴北凉,魏无忌亲自写信要朕给他一个交代。”
董长林仍在极力辩解:“陛下,这是诬陷,这绝对是诬陷啊。”
“诬陷?”
陈尧冷声道:“太子仗著是朕的儿子,以为朕会念及父子之情宽恕他,竟天真的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朕对这个储君很失望。”
太子招供了?
董家父子脑瓜嗡嗡作响,一时竟有些眩晕。
董长林如丧考妣,有些无力叩拜下去,哆嗦道:“陛下,此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太子无关,是微臣瞒著太子下的决定,太子並对此不知情。”
陈尧恨铁不成钢道:“董长林啊董长林,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若此事传至朝野內外,你觉得太子之位,陈熙还能继续坐下去吗?”
“你们密谋刺杀也就算了,就算朕知道,念在我们是亲家的风扇,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们的计划偏偏让魏无忌的密探听到,朕想保你也无能为力。”
董长林不敢抬头,身体抖个不停:“微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太子无关,请陛下明察。”
陈尧无奈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朕也想让太子与此事无关,可魏无忌的信中已经写的明明白白。”
“北凉连年乾旱,粮食减產,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他信中表示;让朕拨些粮食给他賑灾,太子刺杀他儿子的事就既往不咎。”
董长林心头一喜:“陛下,微臣愿为北凉筹集賑灾粮,请陛下给微臣一个將功赎罪的机会。”
陈尧嘆道:“魏无忌这个老狐狸,狡猾得很呢。”
“他担心路途遥远,运粮途中损耗巨大,特意叮嘱朕;把粮食换成金银。”
“如果朕不答应他的条件,他便將太子行刺藩王世子一事昭告天下。”
“若天下皆知太子刺杀藩王世子的事,就算朕不想废太子,也必须废太子以安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