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嘆了一口气。
郑钱倒是可以理解——当初周老师把这位学姐介绍给自己的时候,非常直白的说,她因为拉不到投资,拍不了新电影,所以才肯当他的执行导演——倘若她的朋友们有谁手头稍稍宽裕些,想来也不至於让她回母校去打秋风。
办理入住后。
栗娜原本想拽著夏安出门,却被郑钱严令禁止了。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虽然现在的柏林还不是十几年后那副模样,而且又逢电影节,西区主要街道的照明与巡警也非常充足,在旅游杂誌上被评为適合夜间步行或拍摄夜景,但郑钱却觉得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况且最近几日天气不好,路上还有积雪,所以他努力打消了两位女士的莽撞想法。
毕竟他也没有多少信心,再在公交车上撞大运般捡到一个便宜顺手的全能助理。
第二天一大早。
两位女士就迫不及待出了门——栗娜口口声声说要去马丁-格罗皮乌斯博物馆(电影节指定註册点之一)领取电影节通行证,郑钱却怀疑她只是找个藉口出去逛街。否则为什么不直接去电影宫註册?
不过由她们去吧。
他也恰好抽出一点时间与马蒂联繫一下。
从一月二十一日郑钱决定开始买入ggp股票至今已经十个交易日了,马蒂还没有用完那九十万美元,因为在这段时间里,ggp的股票已经从每股0.9美元左右跌倒了每股0.5美元左右,以至於郑钱有时候忍不住琢磨,如果自己继续在里面做空,是不是后面就不需要向高盛借钱了?
但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因为ggp现在近乎沦为仙股,成交量低迷,倘若他空头持仓量稍微大一点,就会砸在自己手里,而且还有很大可能会被其他资金狙击;倘若只是甘心当个小空头,且不论频繁而又完全正確的投资指令会不会让马蒂·伯德发疯,单单他想拿到手的近千万股ggp的股票就不是小空头资金能支撑起来的。
“——我现在总共只入手了一百万股。”
电话里,马蒂非常仔细的解释自己的操作安排,似乎想在郑钱降落加州前给他留下一个深刻印象:“根据我们的估算,在次贷危机没有明显好转,且短期没有任何利好刺激的情况下,ggp的股票还有30%以上的下跌空间,所以这段时间我的买入量都会压著您规定的最低限额,也就是每天十万股,而且会拆成小单慢慢买入……这样我们可以最大程度利用这笔资金,买到儘可能多的股票。同时,也不会刺激到池子里的『大鱼』。”
这就有点螺螄壳里做道场的意思了。
不过这也可以考验一个操盘手是否优秀。
所以郑钱只是隔著电话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可以。”
时间就这样转眼即逝。
郑钱来柏林的第三天晚上,电影节正式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