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所感应,大量文字信息灌入识海,贾道时顿感天旋地转。
“斋醮祭灵,启师拜斗,诵经上表,奏达天庭……”
原来天庭每逢闰年举行“罗天大醮“时,天上千幅法籙悬如列星。
眾仙上表功德,交由三官考校,根据功德点数,授予不同品级和效果的道符。
而他则可以通过一种“作弊”的方式,在自己的位格上作偽,从而获得向三官上表功德的机会。
“原来还真有神仙?!”
“这么说来,本是该分给神仙的符籙,我也能分一杯羹?”
“竟有这等好事?”贾道时暗暗心惊,此时已经有点按捺不住。
不得不说,掛就是掛。
通过超出常理的不正当手段,打破规则,为自己攫取利益。
要是来个长生不老的符,他这辈子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过,这授籙仪式还需结界步坛,焚香净业,科仪环环相扣,各种准备下来,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更何况,功德积攒越多,所受符籙品阶就越高。
“嗯……这个倒是不著急,选个黄道吉日比较好。”
安抚了刘家二小姐几句,又接了县令一套奉承的话,贾道时被安排住进一间別致的小屋。
……
第二日清晨。
贾道时用过早膳后,又被县令请进书屋,探討梧桐县风水之事。
贾道时隨手抽出一本县誌模样的厚皮书来,请县令一同翻看。
【大虞一百三十二年,清平镇一女子於宅院树上吊死,此后七日,又有十三人吊死家中,皆为男丁。】
【大虞一百三十七年,城郊古宅忽现幽光,入者皆喃喃囈语,如似疯癲。】
【大虞一百四十一年,护城河水一夜之间变红,腥味瀰漫,捞出数十具尸骨,男女老少,皆为孙家族人。】
【大虞一百四十二年,集市上一孩童无故失踪,数日后在枯井被寻回,却喃喃囈语,似是中邪,三日后,在家中饭菜下入砒霜,致使全家中毒而死。】
……
“这都是些疑难杂案,查无可查,故而不了了之。”县令抬眼看向贾道时。
“莫非道长的意思,这些都是鬼怪作祟?”
“是也不是。但依我观之,大部分都是冤魂索命。”贾道时合上县誌,若有所思。
“人死之后,魂魄离散,除非深仇大怨,难以积聚成恶。”贾道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如今这世道,朱门大院哪家没治死过几个下人?”
“当然我说的是那些江南豪绅。”贾道时立即补充道。
“前朝旧俗未泯,连那贫苦人家,溺婴之事也时有发生。”
“当然我说的是那些偏远地区啊,你可別皱眉头。”
见县令神色稍有缓和,贾道时悠悠摇著摺扇,顿了顿又道:
“可大部分人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要是个个死后化成了鬼,恐怕无人再敢犯恶,天下就要太平了。”
贾道时说罢,偷偷抬眼望向县令,心想自己这话,確实不適合拿明面上来说。
放这古代,官绅勾结,包庇罪行,那都是潜规则。
但乡民愚昧,仍沿前朝旧习,无异於宣告县令三考不称,教化未达乡野。
“道长话说的在理……”县令捏了把冷汗,喝口茶镇了镇心,“那梧桐县的问题出在哪里呢?”
贾道时目光幽邃,“啪”的一声,摺扇一合郑重道:“梧桐县的问题,不在那些寻常死人身上。”
“风水好坏,全在一个『气』字,据在下推断,必定是有什么邪祟之物,將这一方天地的怨气与恶风统统困於此处。”
“二小姐的事,恐怕也是这邪祟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