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不要状告卖女一事,因卖女文书一式三份,拿此事状告较为棘手,很难受到府君重视。
只需告发慕舆贵侵占良田,不缴田税即可。
果然,韦老汉上诉之后,冯翊太守立即收押慕舆贵,后审问又牵扯出翠儿一案,判原契作废,翠儿这才被韦老汉领回家。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为何王耀还要火急火燎的往下邽赶去?
那因为別人王耀不太清楚,少数民族勛贵的手段可太熟悉了。
不说王耀本身就属於前秦勛贵阶层,就是任都官曹之后所见所闻,打破人类道德下限者数不胜数。
抢占良田、女子,逼人为奴、为娼,甚至以杀人为乐事者屡禁不止。
因施暴者多有权贵关係,被压迫者多为底层汉人,所以告官之后勛贵仅仅被罚归家自省。
汉人往往只能得到口头安慰,劝其归家种田交税。
什么?还想要补偿?那是万万没有的。
你以为勛贵受到责罚就会消停?
权低者日后报復,权高者不隔夜復仇,往往牵连甚广,残杀无数。
慕舆贵虽是不值一提的小人,但慕容农与强平二人算得上勛贵中的勛贵,如果所料不错,怕是已开始行动了。
太阳已过天中,幸是暮春,王耀一行赶路不至顶著灼日前行。
而此时,平日冷清的村落今日却格外热闹。
数十人围住韦老家茅草屋,虽已入暮春,但领头之人依然身著四五层衣物,身形臃肿,右手拿著一把钢刀张牙舞爪,囂张的衝著屋內人家叫喊。
“我说韦老头,翠儿已经卖给了我强家,现在我替公子接人,你推三阻四是何道理?你若再闭门不出,信不信我把你家房子烧了!”
说完,屋外眾人乱鬨鬨一阵嘲笑声,像根根钢针扎向韦老汉耳中。
“放你娘的狗屁,太守已经废契,钱也留在郡守处,你们再不离开我可还要报官了。”
韦宗涛梗著脖子,脸憋得通红,紧紧把小翠搂在怀中。
气的身子直发抖,虽然恐惧,但还是衝著屋外的人大声吼著。
谁知眾人听后又是一阵大笑,並不以为意。
领头之人是强家的僕人,其余皆是鲜卑无赖。
平日跟隨慕舆贵欺男霸女捞到不少甜头,谁知昨日被太守派出快手,直接將慕舆贵捉去。
还是身边有人给慕舆贵姐姐递消息,这才让慕容农和强平知晓,並插手此事。
毕竟慕舆贵也是在为两人做事,收买人心是勛贵的拿手好戏。
隨即寻到赵年平去向王耀行贿,不需违背规则,只要把案件发到下邽重审即可。
本以为小事一件,王耀定然会卖个面子,哪知道王耀今日旧瓶装新酒。
不受钱財不说,还直接把案件交由廷尉,这可把二人气坏了,收到消息直接派人前往韦老汉家准备先抢过小翠再说。
但是千算万算,没料到王耀如此果决,如果不是王耀练习马术耽搁半个时辰,只怕比这批无赖还要早到。
“住手。”
关键时刻,一声呵斥从远方传来,马蹄声如奔雷滚滚,惊得一群无赖止住撞门的举动。
抬头望去,只见三人、六马、一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