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本命法剑的心神联繫,被斩断了。
不,不是斩断。
是他的法剑,“告诉”他,它们之间的联繫,是“错误”的,於是自行“修正”了。
这是一种何等荒谬,何等恐怖的手段!
整个客栈,再次陷入了永恆般的死寂。
所有通过神念窥探此地的修士,都在这一刻,集体失声。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金丹真人的全力一击,被一个看起来像凡人的男人,用一根手指,轻描淡写地,抹掉了?
那不是法术。
那不是神通。
那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想像的,更高维度的碾压。
唐冥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瘫倒在地的护法长老身上。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
像一个严苛的老师,在看一个写错了答案的学生。
“你的剑,招式太繁琐,结构不稳。”
“你的人,心性太浮躁,根基不纯。”
“你体內的火,不是用来伤人的,是用来烧你自己的。”
他摇了摇头,给出了最终的评价。
“从里到外,都是错的。”
说完,他不再看那名长老一眼,目光重新回到了齐万山的身上。
齐万山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身后的另一名护法长老,原本也想动手,此刻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连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没有了。
“砰!”
齐万山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不是跪,而是五体投地,用额头,死死地抵住了冰冷的地面。
“前辈!前辈饶命!”
他的声音,带著哭腔,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是晚辈管教不严,是晚辈御下无方!衝撞了前辈,罪该万死!求前辈看在晚辈真心求道的份上,给我们一条生路!”
他知道,从那名长老出手的一瞬间,天风门就已经没有了任何討价还价的余地。
现在,他求的不是“赐教”,不是“救我”。
是活命。
唐冥看著匍匐在地的齐万山,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將一小撮从空中飘落的,那柄法剑所化的红色粉末,接在了手心。
他轻轻捻了捻。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传遍了整个客栈,也传进了每一个正在窥探此地的修士耳中。
“我说了,我是来收诊金的。”
“不是来杀人的。”
唐冥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波澜,却像是一道赦令,让齐万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猛地一松。
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后的衣袍。
活下来了。
天风门,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唐冥鬆开手,任由那点暗红色的粉末隨风飘散。
他重新看向齐万山,淡淡地说道:“现在,可以带路了吗?”
齐万山一个激灵,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打,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可以!当然可以!前辈……前辈请!”
他躬著身子,在前面引路,姿態卑微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分金丹真人的威严。
那名倖存的护法长老,连忙上前,扶起已经嚇得失魂落魄的同伴,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