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的头瞬间埋到了地里再不敢抬起来,唐冥不再理他,他转过身对刘员外说:“工钱。”
刘员外一个激灵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双手奉上:“先生!这是五百两!不,这是一千两!您救了我的命更是救了我『云记』的招牌!这点心意您务必收下!”
唐冥没有接,他从那厚厚一叠银票里抽出了最上面的两张,一张十两:“一天十两。”
他又抽出了一张:“今天第二天。”
他將那二十两银票收进了怀里,然后他看著刘员外和那个还在地上发抖的逆徒说出了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句话:“剩下的是他的医药费和你们『云记』欠他的三年的工钱。”
“至於该怎么算。”
唐冥的目光在李铁根那条断腿上停留了一瞬:“你看著办。”
说完,他转身拉起林霜的手,对著那对刚刚重逢还在抱头痛哭的舅甥说了一句:“走吧。”
李铁根和小豆子都愣住了,刘员外也愣住了:“先生……这……这就走了?”
唐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太聪明的孩子:“不然呢?”
“留下来帮你算帐吗?”
刘员外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著那个男人带著那个仙女般的女子和那对可怜的舅甥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条骯脏的巷子,阳光从巷口照进来將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刘员外站在原地许久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转过身看著地上那个还在发抖的逆徒,眼神里再没有了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商人的精明与狠厉:“来人。”
“把这个畜生给我绑了送去官府。”
“告诉县太爷,就说他欺师灭祖、蓄意伤人还败坏我『云记』的名声。”
“让他在牢里好好算算,他这辈子该怎么还债。”
巷子外是云梦城的热闹喧囂,巷子內是两个劫后余生的人,和一个烂摊子。
李铁根一个七尺高的汉子,此刻却抱著外甥女,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他的腿还断著,前路茫茫,怀里这二十两银子,烫手的像烧红的炭。
他想磕头,可腿动不了。他想道谢,可嗓子眼堵著,说不出话。
唐冥没给他太多感怀伤秋的时间。
“你的腿,很碍事。”唐冥说。
李铁根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愣愣地抬起头:“恩公……我……我这就去找个大夫……”
“浪费钱。”唐冥的结论下得很快,然后他对著李铁根说,“坐下。”
李铁根没动,他没明白。
唐冥也懒得解释,上前一步,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按。李铁根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人就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