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看他们的眼神,也从看一个见义勇为的侠士,变成了,看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疯子。
“操!”王管事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哪来的两个疯子!消遣老子?”
“来人!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起给我扔河里去!正好,给河伯爷,凑个双份!”
两个家丁,狞笑著,放下手里的小姑娘,朝著唐冥和林霜逼了过来。
唐冥,却看也不看他们。
他只是,对著那片,波涛汹涌的河面,用一种,很平常的,像是叫邻居吃饭的语气,开口说道:
“水里的那个。”
“出来一下。”
全场,死寂。
风声,水声,人声,全都在唐冥那句轻飘飘的话语中,消失了。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那个,站在河边,仿佛在跟空气说话的男人。
那两个正要动手的家丁,也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覷。
“哈……哈哈哈!”王管事最先反应过来,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满脸的横肉都在颤抖,“疯了!真是个疯子!”
“还等什么!”他笑够了,脸上的肥肉一横,指著唐冥和林霜,对那两个家丁吼道,“把这两个脑子有病的,一起扔下去餵鱼!”
“是!”
两个家丁狞笑著,再次逼近。
人群中,那被救下的小姑娘,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熄灭,化作了更深的绝望。
她看著那对,漂亮的不像真人的男女,心想,他们为什么要为了自己,搭上性命。
就在那两个家丁的手,即將触碰到唐冥衣角的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脚下,来自那条,奔腾不息的通天河!
前一秒还波涛汹涌,浊浪滔天的河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按了下去。
整个河面,瞬间,平了。
平地像一面镜子。
死寂。
一种,比刚才的喧囂,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河水,不再流动。
风,停了。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那艘孤零零的渡船,还停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仿佛被凝固在了琥珀里。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王管事,和那个装神弄鬼的张神汉。
他们脸上的嘲讽,还凝固著,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哗啦--”
镜子般的水面,突然,从中央,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巨大的,覆盖著青苔和水草的,脑袋,缓缓的,从水下,冒了出来。
那东西,长得像一条,被放大了几百倍的,鲶鱼。
两根长长的鬍鬚,耷拉在嘴边,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刚刚睡醒的,迷茫。
然后,它的目光,对上了唐冥。
迷茫,瞬间,变成了,惊恐。
一种,仿佛老鼠见了猫,不,是见了祖宗十八代牌位的,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惊恐。
那巨大的身躯,在水里,猛地一哆嗦。
整个渡口,都跟著晃了三晃。
“大……大……大……”
那条大鱼,张开嘴,巨大的鱼嘴,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带著哭腔的,含糊不清的人话。
“大人……您……您怎么来了?”